想到燕阳天过去为他做的种种和这次以命换命的相救,目光黯然,在一声声悲呼悼词中,轻声道:“太爷爷,我说过,我会为你抬棺。”
依稀间,仿佛有悠远的风吹起燕天明头上的麻布披头。
力道苍遒却又和蔼。
燕天明淡淡一笑,一旁的顾独邪叹了一口气,燕天明的笑容轻松无比,在他眼里却是压抑着酸楚和痛苦,这是要经过多少的变故才能领悟的豁达心性,当年的稚嫩已经完全化作了成熟,如同青涩的果子终于饱含了汁水,这一路江湖,这一场战争,带给这燕家长子不仅仅是功力和名声上的变化,更是心境的蜕变,顾独邪几乎是亲眼看着他破茧成蝶。
燕天明抚摸着牌位,轻声道:“太爷爷,我们回家。”
……
楚原关燕字旗帅帐中,燕天谷砸碎了一切可以砸碎的东西后愤然离去,没有人阻止他,燕紫霞脸色苍白地离开,燕天云什么也没说,也随之离开,只剩下颓然坐倒的燕狂风和沉默的燕九殇。
燕狂风目光呆滞,喃喃道:“天明走了?”
燕九殇叹道:“走了。”
燕狂风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军法驱逐?不如说是放逐,他知道,这是为了保护天明而将其永远逐出了燕家,永无回归之日。
燕九殇沉默不语,燕狂风喃喃自语。
燕家,再无长子。
……
前线的得利传回洪国,百姓大乐,被乾国欺压了五十载,一朝翻身,前线英勇作战的各个将领在民间生命大噪,孤军深入捣毁半个楚州的燕九殇,牵制滁州的洪禄平,杀入沪州的黄丹心和洪破虏,等等名将出世,被文人称为“将星荟萃之秋”。
但在一些人心中,那千里运粮的燕家长子更高一筹,让民间无数人扼腕叹息的是,据说燕家长子死于前线尸骨无存,燕家满门忠烈,唏嘘者众,无数人对这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的陨落感到惋惜。
至于伐燕碑,洪国境内再无此碑。
南淮,作为燕家的大本营,离边境不远,但却最不急躁,南淮的人对燕家有种无关其他的至高信任,仿佛只要燕家还在,就没人能攻入洛州边境,生活一如既往的不骄不躁。
夜色笼罩中,一支披麻戴孝的送葬队进入南淮,许多人素缟染血,一百人的队伍仅剩十一人,面目萎靡如同三天没合眼,但走在最前头的捧着牌位的青年不见疲态,龙骧虎步,腰板挺直,浑身素缟破损,破损处都是皮肉翻卷的伤口,挎在腰间的一细一粗双刀血痂凝结,不知饮了多少人血,虽说队伍人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