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天明无法完全淡然。
在东南,早春时节的第一场雨又有“春雨贵如油”的说法,东南冬天虽短,但一样甚少下雨,春日里种下的种子经由这第一场春雨,更易破土而出生嫩芽,大大增产。雨水随风飘落,些微的雨水被风吹入酒楼中,渐渐润湿燕天明的衣衫,落入桌上的酒杯中,酒楼的小二急忙上前想要关窗,却被燕天明摆手拒绝。
雨落时,空气湿润清新,燕天明深呼吸一口气,仿佛被这新鲜的空气驱散了心头的阴霾,全身逐渐放松下来。
雨声微微,二楼酒客本就不多,此时更是默默听雨酌酒,酒楼中更显清静,只有楼下躲雨的行人们相互交谈的声音隐隐传来,楼下热闹,楼上清静,燕天明心里面一片大战前的宁静。
雨声中突然出现哒哒哒的马蹄声,一骑朦胧身影自雨幕中而来,逐渐清晰,一名全身林成落汤鸡的公子哥骑马疾行,马蹄踏着雨水越来越近,公子哥一拉缰绳,在酒楼面前急急勒马,在希聿聿一声马嘶中,公子哥胯下普通褐鬃马前蹄高高扬起,啪的一声重重落在水中,溅起大蓬的水花,楼下顿时传出一阵阵骂声,兴许是马蹄溅起的水花弄湿了他们的衣衫。
燕天明皱了皱眉,右目透过雨幕看得见这公子哥一身得体穿着,长得也温文尔雅,怎么做出这等粗鲁的行为来,莫非也是个纨绔?
酒楼小二急急上前拉住马,不知说了一句什么,那公子顿时勃然大怒,一马鞭抽在小二的脸上,抽出一条血痕,将小二抽倒在水泊中,哈哈大笑,楼下再度爆发气愤的骂声。
“这人行事当真跋扈至极。”燕天明摸了摸放在桌上的长条形包裹,想了想,放弃了出手的念头,毕竟杀徐黑虎要紧,在此之前还是不要消耗气力为好。
公子哥下马,一把将捂脸坐倒在水泊中的小二一把扯起来,把缰绳和一锭银子放在小二手中,在骂声中大摇大摆走入酒楼。
燕天明挎起包裹,端着酒壶来到楼梯口,饶有兴趣地看着一楼的动静。
一楼中躲雨的众人纷纷怒骂这公子哥,掌柜的迎上去,一脸为难。
一身公子装扮的顾独邪眉头一皱,猛地解开腰间的包裹,露出一柄金纹黑鞘的长刀,猛地抽刀,一刀劈开最近的桌子,桌上碗碟当啷碎了一地,正在吃食看戏的一桌食客被一刀惊得坐倒在地,众人骂声顿止,不敢置信地瞪着这行事跋扈的公子。
顾独邪把玩着手中森亮的长刀,走到柜台旁边的酒坛旁边,一刀劈开酒塞子,提起酒坛就开始牛饮,掌柜的回过神来,正想急忙上前阻止,顾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