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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浣衣院南区西侧最偏僻的一间院子,赵瑚儿打着哈欠,端着木桶出门打水。如果让天枢城或长安皇宫内的帝姬嫔妃们,看到眼前这个粗衣木簪,发丝枯干,脸色腊黄,面皮微微浮肿的女子,绝不会相信,她就是道君皇帝之女——成德帝姬赵瑚儿。
赵瑚儿,靖康之变时十八岁,初嫁向子房,新婚不过三月,就被金人掳至上京,没入浣衣院。三年过去了,饱受摧残的赵瑚儿,虽然不过二十出头,但看上去已似终岁操劳的妇人。
院子的井边,已有一小娘在打水,一抬头,红朴朴的小脸绽开了花:“十六姐,早啊!”
“啊!是赛月啊,起得这么早?”
“嗯,嬷嬷说,今日的活很多呢。”
看到这张刚刚长开的秀气脸蛋,还有那双完全与嫩脸不相配的粗糙小手,赵瑚儿琼鼻一酸,险些掉下泪来——这可是自己亲妹,堂堂大宋华福帝姬啊!自九岁时与众姐妹一道,被掳至金国,一同没入浣衣院。除了因年幼,幸运躲过糟蹋之外,其他重活,干得一点也不比诸姐妹少,她还是个幼女啊!
“来,赛月,十六姐帮你打水,你梳洗完后紧吃点东西吧。别又象上回那般,馍都来不及咬两口,就被叫去侍候那位娘娘,结果浑身发软,打翻茶盏被责罚……”
“是了,是了,小妹这就去……”
赵瑚儿刚自井边打了一桶水,便见到一肥壮的女真老妇,手拿牌子入内,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连嚷几声:“赵巧云!赵佛保!陈娇子!”
赵瑚儿淡淡道:“苏力嬷嬷,不需费心叫了,她们几个,昨晚被召入宫侍奉诸王了。”
女真老妇白多黑少的眼珠子恶狠狠盯住她,嘴里嘣出一句:“还是天之骄女、大宋帝姬呢,几年下来,就这样模样?我看,你这一世就只能老死在这院子里,再休想得到哪位大人垂青赐出!”
赵瑚儿握着木桶的手掌背鼓起一阵青筋,低垂着头,掩饰眼中的怒火:“不劳嬷嬷操心,瑚儿的命,但凭天注定。”
女真老妇正想再刺几句,却见赵赛月蹦跳着出来:“十六姐,我走了……啊,苏力嬷嬷。”
赵赛月吐吐小舌头,正想从女真老妇身边绕过……
“站住!”女真老妇似乎像发现新宝物一般,眼泡子发亮,上下打量赵赛月一番。
赵赛月九岁时入浣衣院,迄今三年,已长成一十二、三岁的豆蔻少女。布衣粗裙,掩不住天生丽姿,脸虽幼嫩,却已长开,不出一两年,又是一美人胚子。
“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