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消停。就在两个月前,太学生陈东与欧阳澈,上书评击当朝枢相黄潜善与汪伯彦。更以天作胆,斥责官家未得父兄传位,是为“僭越”。
这一下,当真是捅到了龙肺管子,天子一怒,血溅三尺。陈东与欧阳澈,被弃市。虽然太祖有遗训,士大夫不因言获罪,但时逢乱世,当用重典。杜充对此是举手赞成的,如有可能,他还真想将府外那数十名多管闲事的太学生全砍了……只可惜,只有天子有权举起这把屠刀。他纵然是三品大员,也断不敢对这些士子下手。
不能来硬的,那就只有来软的。杜充硬着头皮,出到府外,摆出一副亲民之态,一再“僻谣”,声言此乃金人的阴谋。蹩脚的拙计耳。为的是混搅视听,令东京军民不战自乱。
这番说明,听上去挺在理,也很合乎逻辑。聚集在留守府门前的太学生与部分市民,也就慢慢散去。
杜充好不容易打发走这帮瘟神,又有一个份量不比太学生聚众轻多少的人物来访——宗颖。
宗颖虽然挂着个开封府通判的名头。但屡屡建言,杜充都充耳不闻,毫不采讷。宗颖愤然之下,寄于大相国寺,为父守丧,再不参与政事。但这一次,他也不得不动了。
昨夜。寄居于大相国寺的宗颖居所,有客来访,一番密谈后。宗颖彻夜难眠,次日一早就来到留守府,也看到了先前太学生与市民聚集的场面。杜充一番言辞,对缺乏政治头脑的太学生,以及仅凭流言就登门问罪的市民,还是颇具说服力的。但这一套对宗颖,却不好使。莫说宗颖对杜充此人了解甚深,光是情报的来源准确,就绝非市面上的流言可比。
这一下,杜充的头又大了几分。说实话,对宗颖此人,杜充是不怎么放在眼里的。但是。这个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家伙,你可以不理会他,却不能随便动他——宗老相公的余泽与影响力,在整个东京。不可小觑。
这么说吧,如果杜充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拿几个太学生开刀,只要暗地里下手,死不承认,或者可行。但对宗颖此人,就算想下暗手,这汴梁城里,也找不到人敢干。
因此,杜充尽管头痛不已,却不得不打点精神,继续与宗颖周旋。
宗颖只身前来,却比先前府外那数百人群更难应付,因为市民不明真相,会因流言而来,也会因慌言而散。宗颖却是不同,他有切实情报来源,已证明所谓的“谣言”,实有其事。
杜充是官场老油子,知道什么时候该瞒,什么时候该露;面对什么人要虚言以应,什么人要直言不讳。因此他很干脆地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