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开门放桥,守将向天波水师方向一指,刚想说什么,就被郭副留守喷了一脸唾沫:“流贼匪寇而已,如王善、杨进之流,何惧之有?你只有守城之兵,而无出击之卒,老夫也不怪你,但此刻我大军已至,你若再不开城门,其心可诛!”
被高了不知多少级的上官扣了这么一顶大帽子,守将如何吃罪得起,慌忙下令放下吊桥,开启城门。
城门一开,城内千余军兵鱼贯而出,还没摆开阵势,吉倩那边的残兵败将就乱哄哄地冲向城门。这种慌乱、颓败的气氛很快传染到那支出城迎战的队伍身上,并在军兵中蔓延开来,一时间,士气大跌。
北面,张荣的一千五百天波师将士,在一里外整队列阵,然后一个整齐的大方阵如磨盘滚滚压来。二百刀牌兵在前,三百火枪兵居中,二百弓弩手紧随,殿后的,是八百铁甲长矛兵。
南面,则是狄烈率领着四十猎兵(十猎兵守船),布置成两排散兵线,如同一根绳索,缓缓向宋军勒过来。尽管在人数上,远远不能与天波师相比,但那股彪悍气势,却半点不弱。
有队列与没队列的军兵是不一样的;列阵的军兵与没列阵的军兵,也是不一样的。
城门楼上,郭仲荀看得瞠目结舌,他毕竟也是带过兵的,哪里看不出眼前这支军兵绝非王善、杨进之流可比,这是一支绝不弱于八字军的精锐啊!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只希望溃兵尽快回城,然后立刻收兵。
郭仲荀的侥幸心理,被接下来的一阵密如串雷地爆鸣,彻底打掉……
南面的猎兵与北面的火枪兵,仿佛商量好似地,南北夹击,在逼近到五十步的距离上同时举枪——
汴梁城头的上千宋军,亲眼见证了三百四十支火枪,先后连发,是何等的恐怖。
数百发弹丸,急剧磨擦空气,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交织出一片死亡之网……对面那支匆匆忙忙摆出一个四面应敌的圆阵的宋军,弓手正在调弦,刀牌手刚刚就位,队官正声嘶力竭地整队……血腥打击就这样突如其来,圆阵最外围,蓦然腾起一片迷蒙的血雾。透过血雾,可以隐约看到最外层的刀牌手一一载倒。然后,是中间层的弓手,身体剧颤如舞,纷纷弃弓倒地,步刀牌手的后尘。
枪声一响,被火枪摧残了一个晚上,再无半分斗志的吉倩前军与副留守家兵,一个个如惊弓之鸟,蜂拥入城,挤压踩踏,坠入护城河者,不知凡几。
出城迎战的宋军,被这残酷快捷的杀戮打懵了,根本无法做出有效应对。而天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