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张开眼睛,眼神带着一丝茫然,喃喃道:“你问我。我问谁?我早说过不要进攻这个山寨,而应该把他们引出来。现在可好,这还只是在井陉关啊!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到,就损失如此之大,据说那天枢城还有一座固若金汤的奈何关……”
撒离喝以肘压案几,缓缓支起半边身子。刀锋般的眼睛盯住设也马,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我不管什么天枢城、奈何关。我的两万大军既然出动了,无论怎样固若金汤的关城,都要在我的大军铁蹄之下粉碎!那个叫狄烈的混帐,最好不要被我活着抓到,否则,定要给他来个‘洼勃辣骇’……不,要叫他尝尝咱们女真人最有创意的‘蒙山不屈花不辣’之酷刑!”
“蒙山不屈花不辣”,女真语的词义是——拉肋之刑!
设也马不知道撒离喝能不能抓到那个“凶灵”。他只知道,这一夜,所有的士卒都要在寒风中枯守一晚;这一夜,注定无人安眠……
十月二十九,天气寒冷依旧,更冷的,是两万金军的士气。
如果站在井陉关塌陷半边的箭楼顶上望去,可以看到寒雾茫茫的关城长街之上,房舍之前,倚坐着一排排包裹得像棕子似地军兵。随着各级长官不断吆喝、鞭挞、甚至棒击,军兵们一个个摇摇摆摆,四肢僵硬地站起来。当然,也有相当部分士卒,蜷缩成一团,任由同伴使劲摇晃,一动不动……
在建炎元年第一场雪即将降临之前,夜宿井陉关的金军中路军,提前上演了未来岳家军的经典铁律“冻馁不拆屋”。与岳家军不同的是,金军中路军倒是冷得受不了,想拆屋来着。但是,绝大部分准备动手拆屋取暖的士兵,最后都享用到了过度高温的待遇——被地雷烤糊了。
在被冻伤还是烤死之间,多数金军选择了前者。
漫漫的井陉之夜,除了有厚毡、帐蓬之类装备较齐全的万余金军正兵之外,其余只靠军袄及薄毡御寒的数千辅兵与役夫,足足被冻死冻伤达两成。
仅仅只是一夜,冻死、炸死,加上被惊马踩踏而死,减员过千。
金军中路两万大军,刚刚踏入天枢城势力范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便折损军兵千余,战马过百。最糟糕的是,军中人心惶惶,一夜数惊,全军士气不可抑止地大幅跌落……
次日清晨,撒离喝揉着熬红的眼睛,郁闷地将昨夜命人拟就的战报,交给一名蒲辇。让他率五十士卒,护送轻重伤员及阵亡士兵尸骨返回真定,同时将此间情况向右副元帅宗辅汇报。
随后,请军中萨满祭祀占卜,预测吉凶,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