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老妇一直喊叫着,叫到她累了、喊不动了,叫到看热闹的人都散尽了,这才由着程昱把自己扶起,也不再提报官的事,张嘴便说:
“我儿媳走得早,儿子这也被你们害死了,我一把老骨头带着两个小的,无依无靠,你给我们百两,也就罢了。”
说罢,老妇就带着两个幼儿往外走去,刚到门口,她又回头说道:
“明日过来取钱,你们快些备好。”
然后便消失在了程昱的视线中。
百两,一日备齐!怎么可能?又凭什么?
程昱看向门口,赵吉早就不见了,他仿佛只是‘好心’给人带了个路,然后便‘事了拂身去’。
第二日钱自然是没有的,那老妇便又哭闹了一番,然后日日如此,且人越来越多。
许多合作商取消了和江南船行的订单,原因是质量问题、残害人命,于是江南船行的债,便从那莫须有的百两,变成了真真切切的一笔笔账单。
脑中的回忆一一闪过,程昱懊恼前身的迟钝与优柔寡断,当时如果直接拉那老妇去报官,或者哪怕再多问几个细节,都能让他们的谎言不攻自破。
江南船行,又何至于落到今天这步境地?
“啊!!”
程昱蹲下身子,用手戳了戳赵吉膝盖上的木刺,不顾赵吉的疼痛叫喊,表情夸张地说:
“赵公子,您好像受伤了啊,看起来,很需要我的帮助?”
程昱说的是问句,手却已经抓住了那根木刺,还故意抖了抖。
‘嘶~~~’
赵吉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一双眼睛通红地瞪着程昱,愤怒的气势却没撑过三秒,就再次被疼痛打败。
“程二!你敢…啊!!”
“哎呦赵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啊!”程昱的手又‘不小心’一抖,再次撞上那根木刺,“我最近软饭吃多了,手脚都有些无力了,总是发抖。”
“你看,”程昱把手放在木刺顶端,狠狠摇晃起来,“就像这样!”
“啊!!!”
“程昱!程二公子,公子,我求你,求你……”
赵吉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一点一点向前挪着,想要逃离程昱身边。
程昱就那么不紧不慢地跟着,脸带笑意,却让赵吉不寒而栗,他颤抖着向周围的人求助:
“各位,谁来帮帮我,救救我!”
“我是赵氏船行的少东家,谁帮了我,我重重有赏!”
望春楼中百十号人,此时却是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