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解了下来,待要再问问这是什么钥匙的时候,却见心神放松了的老夫人已经又合上眼睡了过去。
黑暗里,顾成卉独自愣愣地坐在床边,望着老夫人起伏十分微弱的胸口,手里的钥匙闪着微光。
“……我怎么好像听见有人说话……”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听起来似乎是乐妈妈。
“兴许是老夫人醒了要水罢?”另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回道。顾成卉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了苏金的面孔。
耳听乐妈妈与苏金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似乎马上就要进屋里来了——顾成卉没有办法,只好苦着脸。又一次钻进了床底下。
门吱呀一声开了,透出了外面的光。乐妈妈接下来的一句话,险些没叫顾成卉悔青了肠子:“你今晚别走了,就在这儿守夜罢!”
“反正老夫人也是一直睡觉,叫我守夜又有何用?”苏金立马有点不乐意了。
“这是太太的意思!”乐妈妈当头斥了一句。又解释道:“早先院子外头的火,太太觉得起得蹊跷。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捣乱……你在这儿守着点,以防万一!”
苏金这才有些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进了屋,找了一张榻子来,睡在了老夫人的床尾。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中,只有苏金来回翻身时的衣料响声,时不时响起一回。
……也正是因为这样。顾成卉心里暗暗叫苦,一直在狭窄逼仄的床底趴到了天光大亮。
虽然夜里也换过几次姿势,可是冬天地板本就冰凉得刺骨,加上床下的空间窄小极了,到了早上的时候,顾成卉可真有点儿受不了了。当苏金起了床,窗外也响起了人声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将身子转了转。想躺平一会儿。
“当”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从她身下发了出来。顾成卉几乎神魂都飞了,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先前只是将系了红绳的钥匙串缠在了手腕上。她这一翻身,钥匙立刻就掉在了青石板的地面上——
抬头一看,苏金的一双绣花嵌珠鞋已经停住了。
顾成卉死死盯着这双鞋,她的心都提到了喉咙口。过了一会儿,苏金的脚步却并没有走近来,反而走开了。
——或许是见四周没人。以为是什么东西掉了而已罢?顾成卉微微地松了口气。
她慌忙将钥匙藏好了,这时又听木门打了开来,应该是苏金进来了——丫鬟们早上是极忙碌的,进进出出地没完,这倒也正常。
顾成卉的念头还没有转完呢,忽然觉得哪儿不太对。
一扭头,她正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