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抽屉关好了,走到门口,用一种懒洋洋的声调叫道:“苏金,苏金!”
外间里的磨牙声忽然停了,响起几声嘟囔。顾成卉没有放弃,继续叫了几声,这才终于从外间里传出来回应了:“谁——噢。是五小姐。您找我什么事儿呢……这大半夜的……”
顾成卉虽没有回头,却也听见背后屋里的架子床上,孙氏又翻了一个身,带动衣被发出一阵悉索的声音来。
“提上灯,领我去净房。快一点儿。别磨蹭啦……”顾成卉一叠连声地催道。苏金大概是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也不见出来,顾成卉干脆自己提了灯,径直走进外间道:“干什么呢,这么慢!快点亮了灯,带我去净房。”
苏金睡得正是香甜的时候,被个不是自己正经主子的五小姐给硬生生叫起了,不免有点怨气,拉着脸点了灯,拖拉着鞋子,打着呵欠走出屋。“您也不是不知道净房在哪儿……”
五小姐充耳不闻,只步伐迅速地往净房走去。
苏金心里暗叹了一口气,替她把净房里的灯烛点上了,自己提了灯在门口等。顾成卉朝她歉意一笑道:“嗳哟,可能要让你等的时间长一点儿了……”说罢好像很不好意思似的低了头。
一阵凉凉的夜风吹来,吹透了苏金的薄薄外衣,她稍稍打了个颤,强笑道:“——要不我替您去把细辛叫来罢?”
顾成卉忙点了点头,红着脸笑道:“也好,往日我去净房也都是她伺候的……那就有劳你了。”
苏金忙道:“这算什么!我这就去。”说罢转身就走。背后的顾成卉看她走远了,忽然噗嗤一笑,感到了一种恶作剧式的得意。她踩着台阶进了净房,将门掩上了,掏出怀里的信件,在灯烛的光下迅速地看了起来。她读书速度极快,不多时就把看过的信件分成了两叠。
过了一会儿,细辛就跟着苏金一路而来。到了净房门口,苏金随代了两句,便止不住地打了几个呵欠。细辛见了,自然明白她什么意思,口中不住说着好话:“辛苦姐姐了,劳你走这一趟……”才把苏金送走。待她走得看不见人影了,这才在门口轻声道:“姑娘,我是细辛——”
随着这一句话,房门就开了个缝儿。细辛把黛青递了进去,就耐心地站在门口等待。
孙氏的净房里头,装饰得十分华美。红漆木的地板上放着一个双扶手、带软垫的精致马桶,一边的墙上挂了一张竹制小篮,里面放了厚厚一叠洁白的草纸、几瓶味道浓的香露、一小碟澡豆。顾成卉将信纸凑近了灯光,抓了一叠草纸,沾湿了黛青,就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