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点了孙氏一句,自以为这话说得妥帖。然而孙氏早把他刚才打量软草的目光收进眼底了,顾老爷就是有十分好意,此刻在她耳朵里也剩不下一分来——她真想不管不顾地骂一句:你不过就是想收用软草才替她说话的!但是好在孙氏还有一点点理智,硬是把这句话吞进了肚子里去——她也是个聪明的,就算把话说出来,恐怕在场也不会有人相信她,谁也不会认为一个区区庶女,竟然敢这样胆大包天……
这个时候再纠缠不清地喊冤,只能让顾老爷、老夫人更烦她,孙氏便强忍住了直冲脑门的怒火,拿帕子捂住了脸一句话也不说了。
老夫人喝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错,反而这样嚣张跋扈、冤怪下人,难道还嫌我罚得不够?这丫鬟,你叫什么名字?”软草磕磕巴巴地说:“奴婢、奴婢叫软草。”
“你就是软草——”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孙氏。“你也不必回正明居去了,一会到我寿安堂来吧。横竖我得给你一个去处,免得传出去了,以为诗书传家的顾府还会苛薄下人!”说着,老夫人就重重给了孙氏一个白眼,朝顾老爷招呼道:“走吧!”
软草要是进了母亲的寿安堂,做儿子的还怎么把她收房?眼瞧着快要煮熟的鸭子飞了,顾老爷心情也是很不好的,连句话也没有给孙氏,转身就走。
孙氏这才明白,这一出戏是所为何来。她冷笑着看向了顾成卉,声音也压得低低的,好像一条毒蛇在吐信子:“原来你冒这么大险,大费周章地,就是为了保一个丫鬟。也难为你了,把老太太的性子摸得这样透……五丫头,人生在世牵挂的多了,软肋也就多了。母亲今日只是空口说一句,日后定会教你这一个乖。”
孙氏这句话一说,顾成卉就想到了方才细辛挨的那一耳光。她原本埋得低低的头,忽然抬了起来,毫不忌讳地望进孙氏的眼里,目光之中尽是冷意。顾成卉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来:“小五多谢太太苦心,静候太太教诲。”
孙氏也是一愣,她没想到顾五竟然还敢回嘴,她想了想笑了:“五丫头,往日是我眼拙,没瞧出来你居然是个灵慧的。只可惜你年纪还太小,看事情还太简单,不然还真说不定会成个人物……”说完她也不等顾成卉有所回应,就转头又对软草毫无芥蒂地笑着说:“软草,你我主仆一场,这是一点我的心意你收下。你也不必送我了,现在就去收拾了包袱,随着母亲去寿安堂吧。”说着从头上拔下了一个纯金打造的燕雀登枝扁头簪来,硬是塞进了软草的怀里。
见了她这样子,软草觉得从心里就渗得慌,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