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而出。笔意放纵恣意，握着紫玉狼嚎的纤纤玉手在点画之间移动，笔走龙蛇间大字之间便留下了相互牵连，细若游丝的痕迹黏连在其中，敛锐藏锋，风骨已成。

碧月一边细细的研着磨，一边看着澄心堂纸上的一个个呼之欲出的墨黑大字，等姑娘落下了最后一笔，碧月方才笑道：“姑娘的大字写的愈发精进了。”

池玲珑抿唇，似笑非笑的瞥一眼碧月，“这话你也不脸红。”

她出生书香世家，从习的也是“文人四友”的琴棋书画，家中长辈在此道和六艺方面皆有所成，她经年浸染在其中，即便是个傻子也染上了几分书卷清华。

来到这个架空的朝代后，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的心性不是不压抑的，久而久之，便开始用练字来磨心性。五岁到八岁之间她每都要写上二十张大字，之后入了府中的闺学，且要学习女红针凿，厨艺持家，练字的时间就被压缩到只剩下一个时辰了。

如今“病重”了几又拿起笔，手腕力道不足，字迹难免有些发飘，今这几张算是都写费了。

池玲珑将刚写完的《秋水赋》交给碧月，又铺开一张澄心堂纸，蘸了墨水准备动笔。恰此刻姜妈妈端着一碗血燕窝走了进来，绕过屏风看见她手边的几页练笔，脸色登时就不好看了。

将碗往几上一搁，姜妈妈快走几步过来从她手中取过狼嚎交给碧月，一边埋怨碧月“不知道看好姑娘”，一边又训斥池玲珑，“身子还没好，姑娘且要顾忌着。练字什么时候都可以，你切莫要仗着年轻折腾自个儿。”又道：“快些把这碗血燕窝用了，也好快些恢复，看看现在这模样，瘦的身上都没有二两肉了。”

碧月给池玲珑挤挤眼，做了个鬼脸，收拾案牍去了。池玲珑则无奈的被姜妈妈按在几前坐下，看着面前的血燕窝实在没有食欲。不她刚进过早膳不过才一个时辰，就这血燕窝即便再补身子也不是这个用法啊！一三顿，按时按点的送，即便再是珍馐美味也该吃腻了。

池玲珑苦笑着拿起汤匙，一边口的吃着血燕窝，一边问姜妈妈道：“碧云还没有回来？”

“哪儿能这么快呢？”姜妈妈细细道：“左右也要让人把行礼收拾了才好。……又不赶时间，晚点无妨。”

池玲珑一场“大病”瘦的脱了形，姜妈妈也不比她好到那里去，到底前些年就亏了身子，眼下鬓角的白发好似更多了，这倒衬得她一张清秀温婉的面孔更加祥和了起来。

其实也是，只要不牵涉到她的安危，姜妈妈几年也不会大动肝火到把人当死人锤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