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稍缓, 竟然变得热闹如初了。
当然,这样热闹的场面与浅野信繁无关,他此刻还拘押在美国国土安全部的审讯室内。
伊姆兰·贝罗莫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尽管年纪轻轻,手段却堪称老辣。
只是信繁见过的老油条实在是太多了,他自己就是其中最油腻的那一根。对于伊姆兰·贝罗莫的审讯手段,他竟然应对得游刃有余。
在国土安全部任职近十年,伊姆兰·贝罗莫见过许多厉害的罪犯,他们有的一言不发,连自己的名字和性别都不肯告诉他们,有的从进来的第一分钟开始就一直叫嚣着自己的无辜,并控诉国土安全部滥用权力,甚至有人真的能利用法律的漏洞给自己谋得自由和利益。
但是浅野信繁与他们都不一样。
他几乎回答了伊姆兰·贝罗莫问出的每一个问题,只是他的回答总能做得滴水不漏,有时甚至能把审讯他的人绕进他的逻辑中去——某次他们在审讯室聊了将近两个小时的东西方文化差异就是最好的例证。
“贝罗莫先生。”
又是一个美好的早上,伊姆兰·贝罗莫刚刚踏进审讯室的外间,浅野信繁慵懒的嗓音就从扩音器中传了出来。
伊姆兰·贝罗莫的第一反应是皱眉——原谅他的条件反射。
但很快,他脸上就露出了震惊甚至是惊恐的表情。
等等!浅野信繁在隔音且装有单向玻璃的房间里, 他怎么知道他进来了??
难道是巧合?
伊姆兰·贝罗莫紧张得一动不动。
“贝罗莫先生, 你在发什么呆?”浅野信繁的下一句话击碎了伊姆兰·贝罗莫潜藏在心底的侥幸。
他深吸一口气,还是拿起了话筒:“浅野信繁,你为什么能看到我?”
“嘁。”信繁打趣道,“别说得好像你是幽灵一样。”
在伊姆兰·贝罗莫眼中,浅野信繁屈指敲了敲玻璃窗,很是随意地说:“这玩意是单向玻璃吧,一般车用的单向玻璃都是采取了镀膜技术。要达到单向的效果,需要内外的光线差。但是你们这个貌似没有那么多要求,应该是通过电阻丝和温度达到的吧?”
伊姆兰·贝罗莫没有说话。
以浅野信繁的身份,他如此了解审讯室的设备并不奇怪。
但是信繁的下一句话还是让他面露惊愕——
“所以我就把电路破坏了。”信繁抬头,一双眼睛准确无误地望向了伊姆兰·贝罗莫的方向,唇边则勾起了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