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西迪把被打歪的鼻子捏了回去，他又回到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仿佛先前用枪指着伊斯奥维奇鼻子的不是他，现在被枪指着脑门的也不是他一样。

“你指的是你身上那只竹节虫？”

在周正的眼里，长相怪异的像竹节虫一样的多足怪物从鲁西迪眉心钻出。

它有着杏仁一样的椭圆形脑袋，每只长足末端分出两根像手指一样的怪异结构，浑身惨白没有颜色，皮肤皱巴巴的，像是水里泡久了——这只怪物之前一直在鲁西迪的脑子里藏着，怪不得周正什么也看不见。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竹节虫？”

“枪就是被它夺走的。”

周正对伊斯奥维奇解释道。

“阿米戈生活在深度-的位置，他的灵视深度不够，看不见。”

“又是深度……你他娘在说些什么鬼话！”

伊斯奥维奇怒吼出声，他讨厌谜语人，特别是当着他面说谜语。加上刚被这混蛋用枪指着，如果不是周正示意他别接近鲁西迪，恐怕他都又一拳头揍上去了。【音乐家】可不会让他变成好脾气。

“用这个知识换我一条命？”

奥西迪竟然还有闲心说别的话。

“我之所以现在还没扣动扳机，就是因为你脑子里面的东西还有价值。如果你让我觉得想要拿到那些东西代价太大，不值当的话，我也不介意把它变成一团浆糊。”

周正的枪口没有偏移半点。

这也是威胁。

明明就在半分钟前，奥西迪还在用枪威胁伊斯奥维奇，现在只不过是过去短短半分钟不到，被威胁的对象就换成他了。

生活就是如此奇妙。

“你也别想把给那边那个蠢货吃下去的恶心的蛔虫喂给我们。我看到了！在你们达成交易的时候，从你嘴巴里钻出来的那个。”

杰西斯闻言忽然变了脸色，他什么时候吃了“蛔虫”？！

他的身体没有丝毫异样，甚至头晕的程度都减少了。但是周正说得信誓旦旦，甚至鲁西迪的态度也十分暧昧，即便杰西斯再搞不清楚状况也明白自己中招了。他向着吃下圣餐的尼哥死前怪异而痛苦的模样，忽然一股不可名状的恐惧从他胃里直入大脑。

他中招了！他就要死了！

没人能抵抗死亡的恐惧，奥西迪不能，杰西斯同样不能，甚至周正，他也不明白自己在面对真实的死亡时是否也会如此。

那种步步紧逼的恐惧会把人逼疯。

但没有人理会杰西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