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譬如瞎子。

但凡是个健全人闭起眼睛去马路逛一圈，无论白天黑夜，能够真正闭着眼走上一百步的几乎没有。

甚至，大多数人连十步都走不到，这便是被剥夺视力之后的“移动禁制范围”。

自然界几乎所有的生物，在失去视觉后都会很快死亡。

夜十三当然尝过“看不见”的滋味，不过他现在拥有先天炼形晶“代偿”得到的天瞳，能够看见真实的世界。

可即便是“真实的世界”，也有天瞳无法看见的东西。

就譬如幺九所言，如此神圣的天瞳也看不见“无法感觉到的东西”。

所谓“无法感觉到的东西”不仅仅指的是“无形之物”，它还包括被各种强大力量刻意隐藏起来的秘密。

从战斗层面而言，夜十三的天瞳视力所能抵达之处便是他的预知界限，在这个界限内最远距离的是瞬息相的穿梭界限，而后是依托聚灵种的心觉界限、武装气的攻击界限、龙臂的攻击界限……以此类推。

以上这一切界限内所能捕获并发动的，统统有一个前提：天瞳视觉意义上的“看见”，以及能够“被感知”到。

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夜十三的“安全顺序”依旧遵循着生命从进化而来的原始生物的本能——若是无法看见，便无法感知，但是幺九这番话却带给他完全相反的概念。

如果无法感知，那肯定看不见。

为何无法感知？根据幺九说的，那是因为这件藏在夜十三体内的东西不仅仅被一种强大的能量保护，甚至这股能量中还包含了“爱”。

哪怕是单向的爱，对天人族来说都是不可能产生并被感知的，夜十三一听就明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天人族的个体之间并不存在“爱”这种“东西”。

那么夜十三呢？他感受到过爱吗？

当然，夜十三的记忆中有爷爷夜冬生对他的爱。

也有从未谋面却历经千万磨难，从地狱黄泉以一道净体的姿态归来半刻的老爹，夜不尘。

所谓的亲情之爱，是哪怕到了一切终结的尽头，也有放心不下和必须守护的人。

夜十三的面前浮现出许多人的脸，她们活灵活现，宛如亲临其境，那么深藏于自己体内这份蕴含深深爱意的东西，到底是谁留下的呢？

难道……这就是游龙儿最后说的那“战力之二”？

有约莫十几息的时间，夜十三听得猎猎风中蒙住肉眼的红色绸带逆风张扬，噼啪作响。

水银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