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命贵听着夜十三的意思，当下倒吸了一口冷气。

“前辈的意思是要打上三天山？！”

“‘打’是相对的……如果没人阻拦，那我倒是乐得省些气力。”

夜十三说的当然是废话，但却向顾命贵昭示了一个活生生的现实，那就是“我并不想主动出手，只可惜阻拦者都是像行尸走肉一般奉命行事的，修士们怎么说，下面就怎么做，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

从这点上来说，明知道不是对手还要为了愚蠢的命令而冲上前的就是炮灰，炮灰嘛，不是“坏”就是“蠢”，死了也白死，不值得同情。

更可以说并不是夜十三在杀人，而是对方自己找“自杀”。

顾命贵立刻就理解了夜十三的意思，但他依旧迟疑：“前辈，只是你这个样子别说是接近三天山界门了，恐怕连二天山都上不了。”

“怎么说？”

“当下我们在一天山·熔岩海，也就是剑下界的最底层，要经过二天山的界门才能去到三天山。前辈的……的外貌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并非此界人士，恐怕……”

“这好办。”

夜十三正想试试如何掌控武装气，听着顾命贵的话，当下便开始尝试。

他先是不断回忆先前失去武装气的状态，又反复推敲自己是如何唤出武装气的。

也就是花了几分钟时间——嗖一声，包裹他上半身的黑烟缓缓褪去，像是蛇一般缠绕着身子，统统被吸进了肚脐眼儿里。

顾命贵亲眼所见，惊奇到大气都不敢出，他很快就意识到原来夜十三对这身神通还没有完全掌握，换句话说前面的“前辈”根本没有使出百分之百的力量！

意识到这一点的顾命贵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真是太可怕了！

前辈没有掌握完全的力量都能随随便便挡下裘少主的一击飞剑，可想而知若是在神通全开之下，恐怕裘家老爷子都不是对手！

夜十三见到顾命贵害怕的样子，心中暗暗感叹。

不一样，实在太不一样了！

如果是在外界的话，一名结丹修士简直就是呼风唤雨的存在，走哪里都有一股盛气凌云，高人一等的架势。

而在熔铸山·剑下界，堂堂结丹上境的顾命贵居然露出了鹌鹑一般的害怕神情。

他的表情夜十三感同身受，自己在外界时所见所闻的太多了。

这是一种被长期圈养、驯服后奴化的生物的普遍反应。

那些被欺侮的弱者、被世俗和规矩绑架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