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故事中,几乎所有的“下克上”都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但镇字派不同。
他们并未采取暴力手段,而是发明出一种近乎于玩忽职守的对抗方式,譬如“差一点点就来不及汲水降温”之类的事,理由是“连续干了二十个连班,大半个月没有合过一次眼”。
所有心怀对抗的人企图故意造成“微小的事故”来证明焦大士不适合当镇总师。
只是这些人都预料不到焦大士的手段。
在此类事件发生到第三起的时候,焦大士召集了全部镇字派的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当场击杀了这三起事件的责任人。
这三人中,还有一位当初很照顾焦大士的师兄。
要知道除了足以被称为大逆不道的同门相残行为以外,镇字派最核心的问题是原本就人手不够,在这个基础上焦大士依旧敢动下杀心,足以证明他是来真的。
之后所有弟子都噤若寒蝉,他们一直以为很了解焦大士,但却不清楚他为何像是变了一个人。
一个铁面嗜血,毫无人性的魔形修士。
是的,弟子们在背后都是用“魔形”二字这么称呼焦大士的。
在这般近似机械重复的工作之中,弟子们日复一日,仿佛永远望不见尽头。
这天,一贯安静的山外忽然响起呼喊声,是一名镇字派的弟子:
“总师!!!外……外头来了妖怪!!!”
惊叫虽然是在山顶,不过这小弟子的嗓门挺大,声音通过向山体内延伸的通道直达地下。
地下石室中所有的弟子都停下手中的活:“妖怪?南天宝可是东土三清之一,还有妖怪敢打上门来?”
一声洪音炸响:“都给我干活去!谁想偷懒,就罚三天饥劳!”
所谓饥劳,指的是饥饿劳动,就是饿着肚子干活——几乎所有的弟子都尝过各中滋味,关键饥劳时的工作量更大,一旦完不成会更惨。
于是没人敢说话了。
吼出这一声的,正是当代镇总师焦大士!
“亦铜,是你在乱吠?”
被唤作亦铜的弟子这才刚刚步入通往地下石室的通道,冷不丁听见焦大士的嗓门,吓的浑身一哆嗦。
“弟子不敢乱说,是刚刚得到的消息,道众座与僧众座的师兄师叔在鸿胪山群斗魔头!”
“哼!这同我们有什么关系?去看这热闹,亦铜你是不是太闲了?”
才对上两句话,一个彪悍的人影已经闪现到亦铜的面前,大手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