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吴渊杨逸为了给她疗伤修为都掉了一层,可是陇城……陇城照样是笙歌繁华、盛誉无双?
天道呢?
侯飞云想起他们逃出陇城的当夜,大师兄跟她讲过剑道心法,想来她现在的心境,应该是很符合师兄的那“不忿”二字的。
她想爬起来试试看自己现在修炼《缘修经》与之前会有什么差别,结果左手一用力,胸前就又是剧痛,血从绷带下渗了出来。
侯飞云哼了一声,逼着自己将整件事又想了一遍,只觉得心中绝望,那绝望深沉如渊,仿佛只有万年寒潭至深处的幽黑潭水才能浇灭。她借着这股绝望之气,双手猛一用力,强撑着坐了起来,只痛得几欲昏去,勉强扶着墙坐好,大口大口喘气。
她闭上眼,按《缘修经》所述真气运行的方法行功,只觉得体内伤势如沸,尤其是心脉一处,气息凝滞,真气无法周转。
侯飞云舍了心脉改修其他经脉,也没感觉与之前有什么差别,练了大概小半个时辰之后就收功了。不过这样修习了一阵,倒是让她心中宁定了不少。
侯飞云睁眼时,正看到杨逸静静站在她卧室门口。下午的阳光有些昏暗,从门外斜射进来,杨逸的影子斜斜投在门边,淡如烟墨。
侯飞云看着他,道:“师兄,你站了多久了?”
杨逸道:“我刚来。”
侯飞云嗯了一声,没有再说。杨逸也没有再说。室内静得能听到阳光落地的声音。
这是她懂事以来,第一次与二师兄无话可说。
半晌。
杨逸道:“你好好休息,不要练功了。”
侯飞云道:“可是我一躺下,就会想起那个人……和那些事情。”
杨逸道:“你这样心绪不宁,练功容易走火入魔,还是不要练了。”
侯飞云道:“师父说过,自踏入剑道的第一天起,就已经走火入魔了。”
杨逸道:“那是针对剑道而言的。剑道中人唯一的信仰就是剑,也只能是剑。当一个人只有一个信仰的时候,他会变得很可怕,这才是他所谓走火入魔。”
侯飞云道:“为什么会很可怕?”
杨逸轻声道:“因为那是他唯一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他可以不顾任何手段,不计一切代价。而当他用尽一切手段都无法达到那个目标之时,他会选择毁灭自己。”
侯飞云道:“比如常经城?”
杨逸道:“是。当年空井自杀的人,基本都是这样。这样的人……真的很可怕。”
侯飞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