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户区那些无赖对她破口大骂的时候,她没有哭;
李心美抱着云锦山遗照,日日以泪洗面的时候,她没有哭;
甚至在借钱,遭到亲人拒绝的时候,她也没有哭;
现在,却哭得几乎要气绝。
云卿哭了很久,从黄昏哭到天黑,似乎有说不完的委屈和难受。
身边时不时有人路过,投来异样的目光,她却恍若未闻。
一直到深夜,云卿才突然站起来,擦了擦脸颊,泪水浸润过的眼睛黑得发亮,又恢复了最初的坚定。
云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回了家。
她还要给李心美做饭。
过了几天,云卿和李心美搬离了A市。
离开前一天,黄行光和何露是唯二来看过她的人。
何露送给了她一些水果和吃的,黄行光却给了她三千块,用信封装着,偷偷藏在她的书包里。
这还是云卿到了B市,整理的东西的时候才发现的。
皱巴巴的三千块叠得整整齐齐,有一百,也有一些零钱和硬币,信封上什么都没写。
想来想去,也只可能是黄行光偷偷塞给她的。
那时云卿已经和A市所有人都断了联系,用了很多关系才让人询问了黄行光,却没有得到回信。
那三千块是救命钱,帮云卿度过了在新城市最艰难的两个月。
从那个时候开始,云卿和李心美就在B市扎了根。
她没有再上学,早早就开始投入打工养家糊口的生活中。还好过了一段时间,李心美终于从悲伤中走出来,两人合力,生活也算渐渐步上轨道。
一直到八年后,她在咖啡厅再遇到段南川。
那时的段南川西装革履,举手投足带着贵气,云卿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忘了A市的一切,可是当看到他的时候,心还是毫无预兆地被狠狠刺了一下。
眼前的人已经和记忆中截然不同。
云卿看了看自己身上服务员的制服,转身躲进了卫生间。
可没想到,段南川却一连在咖啡厅坐了两天,云卿躲不开,被老板命令端着咖啡给他送去。
她本以为过去八年,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更何况,段南川甚至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命运的轨道只是轻触一下,就会渐行渐远,
云卿表现得十分平静,但是在段南川抬眸看来的时候,还是慌了神。
手一抖,咖啡洒在高级定制的西装裤上。
她慌张地去擦拭,却被他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