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工作,有的就到别的地方去了,剩下的就在这本市找了工作,有那不想在外租房的,因为熟悉这一段地道,知道它是当初废掉的,却是上有通风口,下有走阴沟,便在这里面掏掏挖挖,砌石累砖,筑了十数间地下室,又掘了一口井,供作饮用,落了个临时的居所。原来,我们都是外乡人,只想在这里住一段日子就回老家,谁知这时间长了,竟觉着住在这地下远比那地上高明。你看,在这地下,既不必像那地面上比繁华,争热闹,也不必槽里抢,窝里斗,尔虞我诈,攀高比低,各自搬着各自的门槛过日子,安安稳稳,无忧无虑,各安身命。再说,这地下室里,两头不见日月,没日没夜,没长没短,因此上,一住好多年。谁知突有一日,来了一帮大汉,说是什么铁锤帮的,将这个地方辟作了地下赌场,还在隧道旁边掘了千余平方,作为帮会的练功场,后来,又来了一个福清帮,却是福建的一个老乡会,还有一个什么潮汕帮,是广东潮州的老乡会,这些人凭武力争取这个场子,弄得这地下演武场里血腥暴力不断,后来,这些帮全渐渐放弃了争斗,帮会的三个头子联合开了一个会,合并成了一个三合会,也就是三个帮派在这里合成一个堂会的意识,而这地下演武场就成了三合会众多堂口中的一个,这个堂口的领导人就是这里的老大。”
我插口问道:“这个老大就是现在的刀叔么?”
那老妇人道:“不错,正是他。刀叔不仅功夫好,手段毒辣,也很讲江湖情义,因而凡是在这个地界上混的皆以结交他为荣。我们这些老弱病残,全都是因他照顾,派了些工干,才有了吃穿,不至于挨饿受冻。”
我眼见她黄土埋了半截,却不知她在一个好勇斗狠的黑社会中能做得什么事情,不由地问道:“大妈,您在他手下做什么工作?”
“我就只负责给刀叔做做饭,烧烧水,洗洗衣衫,说来都是提不上腔的事。”那老妇人颇为惭愧地笑道,“也就是刀叔心善,给我一碗饭吃,不想看我这个老婆子饿死街头。所以,我只想尽心竭力地做好份内之事,也没想到到那地面上去闲逛。”
我听她此言,又见她面色苍白,略无血色,手臂、脖颈、面部爬满青经。宛如僵尸一般,显然是多年不曾见着阳光,瞿然惊道:“大妈,您在这里住了多少年?从未出过这隧洞一步吗?”
那老妇人灿然一笑。道:“当然出去过,只是我年纪大了,又怕刀叔随时有事,找不着我,便鲜有时间出去,只怕是一年也难有一回。”
我左右看了一看,心说,这地道中原来藏着这么多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