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犹有怒色,样子憨态可掬,满是少女气息,心头的火气便消了大半。又想起她下口虽重,却全因爱之深切所起,竟转而又对她生出几分愧疚,平添几分亲近之感。
她见我眉头攒紧,咧嘴不语,似是询问,又似是挑衅地说:“怎么。这滋味不好受吧?!”
我实在是痛得说不出话来。
“你要是不好受,就算算吧,我们大学四年,你出国三年,回国三年,一共十年。我有多少日子是一个人苦熬过来的?”
我颤抖着声音说:“我这一时之痛,比起你长夜孤灯算不得什么。如果你觉得这样子解气,”我将另一只肩膀向前一送,“就再咬一口吧。”
她倏尔一笑,道:“真是死性难改。脸皮还这么厚。我不想咬了,全是骨头,咬得老娘牙疼。”
“你说什么?老娘?”我心中的灵魂医师的形象彻底崩塌了,愕然道。
她的眼珠子在我的脸上扫来扫去,“你想起来了吗?我的口头禅,老娘!大学那会儿,我——”她用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尖,“老是这样自我称谓。”
我在自己的脑门上死劲儿按了一下,就像电脑死机重新启动一样,希望它正常运转,可它仍是一片空白。
她看我双目茫然,把手在空中一甩,说:“算了,我不说了,你也别费劲了,你这样傻蛋一个更好,免得又想起那个黑女人来。”
我准备再问一问黑女人的事,但是一想到她苦大仇深的样子,便只好保持沉默。
“还是想想怎样先将你送出去吧。”我说,“也许你可以原路返回。”
“我不着急。我又没有犯法,怕什么?现在只考虑你自己如何脱身。”
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现在几点?”我指指她的手机。
她翻手看了看,“一点半。我们在地道里呆了快一小时了。”
我寻思地面上的警察应该撤走了,复又抬头望着数十米外的那个小亮点,说:“我先到上面去看看。你在下面坐一会儿。”
“你能行吗?”她伸出手指捏了捏我的胳膊。
我鲸吞了两个汉堡,又被离奇的爱情激出无数雄性荷尔蒙,浑身充满能量,“你放心吧,我能行。”
我手脚并用向上攀爬,上到大约两三层楼高的样子,低头看见脚下一片黑暗,直如脚踏虚空一般,万物不见,陡然觉得头重脚轻,一阵眩晕袭上脑际,腰力因此一软,脚下就此一滑,整个身体突地悬吊在半空,荡来荡去。墙头的泥灰土块扑簌簌直往下掉。
瑄瑄的娃娃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