畴担忧道。
按照大明奇葩的军户世袭制度,京营的军官大部分都是世袭军官,世代为官,哪怕北京的军队经过无数次改制,编制改了,但领兵的中下层军官还是世袭而来。
百户的儿子还是百户,一旦从军,至少也得当一个百户官,千户的儿子还是千户,从军后至少当个把总。军官的后人还是军官,士兵的后人还是士兵,两百多年来一直如此,以至于那些普通军户几乎和军官们绑定,世代为军官效力。所以这些中下层军官影响力之大,千万不能小看。
若是把他们的生路完全断掉,他们振臂一呼,真有很多士兵跟从,若是在北京城发生士兵哗变造反,那闹出的乱子才真的大,这也是洪承畴不得不谨慎的原因。
在洪承畴看来,朱由检因为面对建奴取得的胜利,着实有些飘了,悍然对勋贵动手不说,现在又打起取缔京营的主意,勋贵们好说,也就那几十家,可是朱由检却忘了,每一家勋贵都在京营中有根基,都有直系或者旁系在京营当军官,而且是世袭的军官。现在对京营动手,哪怕这些勋贵明面上不敢怎么样,但那些世袭军官岂会同意?
数万京营,若真乱起来,岂是西苑几千禁卫军所能对付得了?
“不同意还由得他们?”朱由检冷笑道,“惹恼了朕,朕便从辽东调兵,调两万禁卫军进京,谁敢作乱,把他们统统杀个干净!”
“陛下不可!”洪承畴有些急了。若真的那样,恐怕北京城会成为战场,说不定会被打成一片废墟。兵连祸结,还不知道事情最终会如何发展,恐怕真的会脱离控制。
“当然,朕只是最坏打算,并不一定非要打仗。”朱由检道,“不过取缔京营之事势在必行,大司马,你现在要做的是尽可能帮助朕消除祸乱,使京师得以稳定。”
“臣遵命。”洪承畴叹道。既然皇帝坚持取缔京营,身为心腹臣子,只能尽量设法善后。
“陛下欲取缔京营,之后是不是要扩充禁西苑禁卫的规模,以禁卫军取代京营?”洪承畴问道。
朱由检点点头:“正是。”
洪承畴道:“既然如此,臣建议新禁卫营可从京营中招募军官,把京营中有战斗力的官兵吸纳进来。以禁卫军的钱粮标准,很多京营官兵必心向往之。如此京营官兵有了希望,便不会作乱。”
朱由检微微摇头:“以京营士兵孱弱的战斗力,让他们进入禁卫军恐怕不合适,别再把禁卫军给搞坏。”
京营之兵,久在北京居住,很多人又油又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