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棨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掌管抚夷厅,张家口的贸易都归他管理,自然知道这些。但问题是,铁器等违禁品利润非常大啊,一口铁锅能换一匹马,一只铁锤能换一头牛,这样的利润那个商家能忍得住?虽然马市上不许出现大量铁器交易,但这些商人根本不在马市交易,而是偷偷的搞,根本无法禁绝。
而张家口上上下下都靠着马市活着,都被商人们买通,便是沈棨这个管理抚夷厅主事也不例外。在这张家口干一年抵得上其他地方五年,巨大好处使得沈棨已经完全和晋商们同流合污。所以这个时候,他不得不帮商人们说话。
“抚台大人要三思啊!”沈棨劝道,“和蒙古人交易是大明的国策,您这样搞,必然会影响马市正常开市,蒙古人无法贸易必然不满,若是做起乱来,会影响到朝廷啊!”
洪承畴淡淡道:“沈主事恐怕夸大其词了吧,难道三两个月不开,蒙古人便会进攻大明不成?即便如此,又有何惧,宣府这七八万士兵可不是白养的!再说,搜查处理商户用不了多少时间,只要被证明没有贩卖违禁品的商户,自然安然无恙,马市贸易耽搁不了多少时日。”
沈棨叹道:“抚台有所不知,这张家口万余军卒,数万百姓,皆赖马市活命,大人动作太大,势必会吓着那些商人,若其离开张家口,那么贸易断绝是小,数万军民该怎么办?恐怕会生出乱子来啊。”
洪承畴笑道:“这个更不必担心,我带来了三千禁卫精兵,宣化城陛下那里还有禁卫军六七千人,什么闹事都能平定!”
沈棨还要再说时,却被洪承畴伸手制止了:
“沈主事,不妨实话告诉你,就在这个月,锦衣卫在辽东抓住一支商队,私卖精铁火药给建奴。经过审讯后,得知那商队便是张家口范家所派,而我在范家货栈库房中也抄出大量铁器,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说我该不该查封范家?该不该搜检一下其他货栈?”
沈棨脸色大变,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私卖铁器火药于建奴,这真是通敌卖国的罪名啊!范家,恐怕已经完蛋了!
“不过眼下范永斗范三拔父子在逃,本抚正在派人追拿,也不知道张家口还有没有范家同伙,沈主事,你要是知道什么,务必告诉本抚啊。”洪承畴笑道。
“那当然,那当然。”沈棨连连说着,已经不敢再多问多说了。又勉强攀谈了几句,连忙告辞。
看着沈棨远去的背影,洪承畴沉声吩咐道:“派几个人暗中监视这沈棨,看看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从沈棨过来,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