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生。可笑,可笑啊,到头来,连画画是什么都不知道。实在是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他不由得捏紧了画卷,“像这样用心的神作,大抵只有这一副了。先前倒是有一副了不得的画作,叫《南柯一梦》,可惜啊,居然被拿去镇什么妖魔鬼怪,简直可笑!”他嘀咕着,不由得把愤怒写在脸上,“自己一个个没本事,便献祭那么珍贵的画作,想来简直让人心痛啊!”
“唉,他们连《南柯一梦》的作者是谁都不知道……愚蠢啊……愚蠢……”
马屠站在那里,以着年轻的面貌,年轻的声音,却不断地说着老朽的话语,以着老朽的语气。他像是旧时代的残党,对那些不懂什么叫画画,什么叫画的人和事愤愤不平,痛心疾首。
“唉——”
又一声喟叹。他取出一支笔,在画卷某一处轻轻一点,便仰起头看去。
见那白玉山印章,再次焕发生机,颤动起来,惹得整个何家大院都颤动起来。最后,山那么大的印章变成一束光,划过天际,消失在那里。而马屠手上的画卷上,左上角的某一处,缓缓汇聚出一道印章的印痕。
与此同时,何家的雨停了,周围的雾气也散掉了。雪又重新下了起来,从天上飘下来,落在每一处,房顶、外梁、庭院、廊桥……
还有西大院的那片枫树林。
马屠幽幽一叹,不再伤感愤懑,只觉得很轻松。因为,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不让神作遗落尘埃。
“什么都做完了……呆了八十五年,也该离开这里了……唯一遗憾的,大概是——”
大概是,临走前没法同那位先生道别吧。
阻人离开的雾气消散了,应该离去的,但是骇人悚然的白玉大印章也不见了。所以,大多数人还是选择留在何家静观其变,毕竟对他们来说,可没有第二个地方能够像何家一样提供这么优渥的条件。
马屠怀揣一副画卷,如得春风,闲庭信步一般,穿过一道又一道曲廊,朝着何家外面走去。
没有人对这个看上去怪兮兮,像是精神失常一样的穷酸书生感兴趣,各自三三两两聚拢在一起,滔滔不绝地发表对刚才发生的事情的看法,猜测事情的起因。
到了南大院。
“马屠!”
正心满意足地朝着南大院的月牙门走去,忽地从身后传来一声呼叫。马屠僵住了身体,听出声音的主人后,高兴地转过身,应道:“在这儿呢!”他看着来人一步步过来,笑问:“叶先生,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