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袅袅,锦袖刚给香炉里填了安神香,便被苏尧打发去休息了,方才叫锦鸢替了她守在门外,就听见叶霖来了。
可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见他,胸腔里就像堵着一团无名火,明明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没有立场,可还是无法痛痛快快地释然。
她其实是有些后悔的,若不是今日冒冒失失地做了解暑汤还亲自送过去,决计不会像现在这样尴尬。
苏尧背对着门口,侧卧在雕花轩窗下的软榻之上,一只手臂弯曲起来撑着头,另一只手搭在红木嵌云石的扶手上,百无聊赖地翻着一个薄册子,半天也没看进去一页。
听见身后有响动,苏尧只当是锦鸢。也懒得动弹,微微不耐道:“陛下走了便可,你不必再来复命的。”
想来尊贵如叶霖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子骄子一定未曾被拒绝过,此番吃了闭门羹,少说得有几天不会再来了。意识到这一点的苏尧,心里也不知道是痛快些,还是更郁堵些。
身后没什么动静,苏尧也不再理会,心里闷得难受,红唇边轻轻逸出一声叹息,抬手用那书背敲了敲脑袋,身子一滑,直接躺倒下来,闭上眼睛假寐了。
她自然知道在殿里的人是白樊素,除了白樊素,没人整天把自己完全裹在一片白色里,一丁点儿的杂色都没有。她也知道叶霖将她召到勤政殿是有正经事要商量,他并非是能做出白日宣/淫这种事来的人。可当苏尧被挡在勤政殿外边的时候,忽然之间想起白樊素看那人时的温存眼神,一下子就败了兴致。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大概就是这个心情了。
说到底,就算叶霖真的想要做些什么,她又有什么理由闹别扭呢?叶霖是皇帝,尊重她的意见不去碰她已经是破例,她哪有什么资格去管他喜欢谁,宠幸谁?那恐怕已经不只是自私善妒那么简单了。
苏尧明白自己这是在无理取闹,可她今天就是不想见他,也不知道若是叶霖问她为何别扭,她要怎么回答。
那时候秋御说他们之间亲密无间,苏尧竟然还有几分动容,可实际上却并不是这样。这世间有许多事情,是她所不能做到的,哪怕是翻遍了古书典籍,也永远没办法从书中找到答案。
本想着假寐片刻,清醒清醒脑子,谁想到一闭上眼,就混沌起来了。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一人走近,轻轻将她扣在脸上的书拿走,熟悉的气息萦绕上来苏尧没睁眼,自顾自地往里缩了缩,便跌进了一个十分柔软的怀抱。
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觉涌上心头,苏尧这时候想要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