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璎仍旧对四皇子叶霁嗤之以鼻,在她的认知里,叶霁始终就是个百花丛中过的浪荡皇子,就算是现在有所收敛,也不过是因为这江山马上就要改姓了封罢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叶霁再怎么,还不是个花心儿大萝卜。
苏尧见她如此态度,也不再多言,只是回想起那人与她商量完对策,便倚着朱漆描金的殿柱有些落寞地笑了,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意思。他说,“霁不求你能帮衬着三哥,只求苏大小姐一心一意地对三哥,莫要与那摄政王世子纠缠不清。三哥他一颗心早就被伤透,怕是再禁不住背叛了。三哥是真心喜爱苏大小姐的,还请苏大小姐,不要叫三哥一腔深情错付。”
他说这话时的样子,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没心没肺的浪荡皇子,那时苏尧郑重地应下了他,心里却是一声叹息。不要叫他错付了一腔深情么?却不知道那人的一腔深情究竟与谁付了。
苏璎见自家姐姐有点黯然神伤,心中只当她想起往日在平溪的种种,思及封策与苏瑶昔日的情分,也不禁感伤起来。那时候大家都以为日子总能这样一帆风顺地过下去,以为等姐姐及了笄,便可顺理成章地嫁进摄政王府了。
可是曾想,昔日的青梅竹偏偏反目成仇,站在了你死我活的对立面。今日封策能同皇后谋划此下策,想必也是还对苏瑶能同他一起寄予了一丝希望罢。
有时候她也在想,这个天下有什么好争抢的,哪个做了皇帝不一样呢,高处不胜寒,哪里能有逍遥山野活得自在?若摄政王不是有心夺位,非要争这天下,爹爹还好好的在平溪,她们也好好的在平溪,她的封哥哥永远都是她的封哥哥。
想到此处,苏璎抬手抱了抱兀自出神的苏尧,道:“姐姐莫要难过了,封哥哥他,兴许也是有苦衷的……只是以后,怕是不能和从前一般相处了。”
苏尧本没有在想封策,她与那人自打第一次相见,就知道他是个危险的人。她只是慨叹,原来无论身处何处,她都不能碌碌无为想当然地去做一只无忧无虑的米虫。有人的地方,便会有是非。就算是身居高位,也免不了要被旁人算计一番。
苏尧将眼神投向百叶窗切割出棱角的窗外,看着那一方碧蓝的天幕,看着长宁城熙熙攘攘的街道和人群。这街道这样安宁,这样祥和,却又有谁能够看得清楚,在这看似平静美好的表象下,究竟暗涌着多少阴谋。
那是阳光无法照见的角落,阴冷潮湿,见血封喉。
回府后,她本不想多说,可苏璎倒是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