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内阁的王翱,俞士悦,礼部的胡濙,工部的陈循几个人被召进了宫中。
行礼各毕之后,几人一抬头,便瞧见御座上闷闷不乐的天子,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苦笑之意。
得,这于少保是随性而为了,到了最后,还是得他们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他们这几个人,要么是在朝中素有威望,资历深厚的,要么就是和于谦有些私交的。
现在这个当口,天子召见他们,用意不言自明。于是,在交换了几个眼神之后,王翱不得不主动上前,道。
“不知陛下召见我等,所为何事?”天子这才抬起头,扫了一眼底下的几个人,问道。
“今日早朝上的事,几位先生怎么看?”就知道是这个问题,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之色,几人一时都没有立刻回答。
看朝上的状况就知道,天子如今正在气头上,所以,说好话肯定是不行的。
但问题就在于,于谦在天子这的信重,非一般的大臣可比,所以也不能太往负面了说,不然的话,天子冷静下来,谁知道会不会觉得是他们在故意攻讦于谦。
刚刚王翱开了口,这回他便不肯再说话了,于是,几人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资历最深的胡濙老大人开口道。
“陛下,臣觉得是好事!”
“好事?”这话一出,在场的其他大臣都有些意外,天子当然也是一样,当下口气便有些不悦。
不过胡濙倒是不紧不慢,继续道。
“陛下明鉴,臣尝读史书,见千古名臣,史册留名者莫过于魏征,正因有魏征数度直谏,面刺君过,方有君臣协力,铸就贞观之盛。”闻听此言,天子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闷闷不乐道。
“大宗伯这是想劝朕,要有容人之量,效法唐太宗做一明君吗?”这明显是在反问,真要是应下来,怕是真的火上浇油,以胡濙的聪明,自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他老人家捻着胡须,摇了摇头,道。
“非也!”
“臣是想说,谏臣常有,明君不常有,想自古以来,历朝历代,敢犯言直谏者不知凡几,甚至有以死为谏者,但诸多谏臣中,唯有魏征得留青史,何者?君臣相知,得遇明君尔!”
“历朝以来,如魏征之贤者甚多,如唐太宗之明者却少,若无太宗之胸襟气度,纵有魏征,也不过一普通谏臣而已,何能成千古名臣?”
“魏征之幸,在有唐太宗,我朝廷之幸,在有陛下,于少保今日当廷顶撞陛下,举止实在不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