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既有天子的冷静,又有舒良的忠心和狠辣,还兼具成敬的老练。
虽然说,有些地方还稍显稚嫩,每个方面都没有做到极致,但是,这已经非常可怕了。
额头上冒出冷汗津津,阮浪正在快速思索着该如何应对时,却见天子终于有了动作。
朱祁钰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怀恩退下,随后口气温和道。
“既是太上皇有旨意下,你便起来说吧。”
话虽是如此,但是,他的姿态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还是懒懒散散的倚在榻上。
不过,到底算是给了个台阶,于是,阮浪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从袖中拿出黄绢玉轴旨意,展开道。
“太上皇帝制曰:朕归南宫,不预政务,朝廷百官,天下万民,悉托付于朕弟祁钰,虽朝务繁忙,百姓事重,然天家有礼义伦序,此乃社稷之本也。”
“朕与皇帝乃嫡亲兄弟,感情深厚,自归南宫后,朕愈发顾念兄弟亲亲之谊,故有此谕,着明日起,令朕弟祁钰每日赴南宫请安,以彰天家亲情,钦此。”
到了现在这等地步,阮浪也不指望天子能够规规矩矩的起身接旨了,念完了旨意,便十分自觉的将黄绢合上,然后递给了身旁侍立的宦官,随后转递到了天子的御案上。
朱祁钰脸色平静的听完了这份‘旨意’,瞥了一眼面前的黄色卷轴,又随手摊开来瞧了瞧,这才抬眼看着阮浪,问道。
“这么说,太上皇是要朕定省晨昏?”
这副口气,和刚刚怀恩简直是如出一辙,只不过,威势更重。
只一句话,便让阮浪额头上的汗阵阵的冒。
“陛下言重了,太上皇只是独居南宫,思念兄弟,所以想要和陛下时常相见,如此,也是全天家兄弟情谊……”
“那朕要是不去呢?”
然而,话没说完,阮浪便听到天子的声音再度响起,他没想到天子会这么直接,于是忍不住抬头看去,却见此刻的天子,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什么。
低下头,阮浪道。
“陛下政务繁忙,抽不出时间也是有的,若是陛下执意不去,内臣回南宫如此回话便是。”
应当说,这原本就是在预期当中的,天子这么一个,连迎归大典和冬至大节的时候,都不愿意下跪行礼的人,又怎么会愿意日日去南宫向太上皇请安呢?
但是,反过来,这也正是太上皇最能拿捏天子的地方,也就是礼法二字。
说起来,这个主意,还是从之前的襄王那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