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旨意?”
俞士悦顺着成敬的话头往下问道,但是心里,却依旧在思忖着常德长公主的这桩事。
然而,接着他便听到,成敬口气平和的道。
“陛下口谕,命驸马都尉薛桓前往南京协理军务,受魏国公徐承宗节制,即日起行,不得迁延。”
话说的清楚明白,但是俞士悦却一时有些发愣,没有立刻接旨,片刻之后,俞士悦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
“成公公,我朝虽有令驸马监军的先例,但是,多是大军出战,临时有命,驸马毕竟是尚公主之人,久离京师,是否不太妥当?”
倒不是说俞次辅想为薛桓说什么好话,只是,这的确是朝廷惯例。
如今的驸马都尉,虽然不像是后来那样连朝政都参与不得,但是,光是这个官职,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首先是驸马,其次才是都尉,皇家公主金枝玉叶,和平常夫妇不同。
作为驸马,首要的责任,就是服侍好公主,当然,不排除有恪守婆家规矩,晨昏定省的,但,那是公主自己愿意做,身为驸马,还是要以公主为主。
而很显然,常德长公主是不可能离京的,这种情况下,要调薛桓去南京,而且看样子,就不是短期能回来的,这道诏旨一下,恐怕会在朝堂上引起非议,说天子不顾天家情面。
不过,面对俞士悦的疑问,成敬却显然早有准备,微微一笑,道。
“这一点次辅不必担心,让薛驸马去南京,是长公主殿下向陛下求的恩典,并非是陛下主动要调驸马出京,内阁只管拟旨便是。”
于是,俞士悦不再多问,转回桌案旁,开始按照成敬所说的拟定诏旨,不多时,一篇辞藻华丽的锦绣文章便已成形。
不过,眼瞧着成敬拿着刚刚拟好的草诏离去的身影,俞士悦想了想,索性将桌案上那帮奏疏当成空气,转身将公房的门以锁,匆匆便离开了内阁。
天色渐暗,一顶软轿晃晃悠悠的停在于府的门前,依旧是于谦的长子于冕,早已经在府门前恭候,眼瞧着俞士悦下了轿子,恭敬的行了一礼,道。
“见过世伯,父亲已在书房等候,请世伯随我来。”
这于府俞士悦常来,于冕也便像是俞士悦自家的晚辈一样,自然也不必讲什么客套的礼节。
对着于冕点了点头,俞士悦摆了摆手,道。
“你就不必跟过来了,你爹的书房,我还能不认识吗?我是从内阁下衙直接过来的,一路上还没来得及用膳,你去小厨房备些小菜,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