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剂残留物发生化学反应。

蓝色黏液腐蚀出复杂的数列方程，沈知意伸手触碰方程的瞬间，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至零下196℃——这是液氮的沸点。当紫藤花根茎在极寒中凝结成冰晶时，她看清了方程的本质：XY-07的剂量不是以毫升计算，而是以记忆神经元损耗率为基准。

1998年的XY-07-18需要损耗99.9%的记忆......

林雾的声音忽远忽近，她的锁骨胎记正在渗出数据流。当沈知意用镊子夹起XY-07-18的药瓶时，瓶身自动弹开，喷出的冷雾凝结成林雾七岁的脸——那张脸正在流泪，嘴型却清晰地拼出：第19次观测者需要完全清零记忆。

冷藏柜突然发出刺耳警报，冷冻层里所有样品同时苏醒。

那些被解剖的自己睁开血眸，脖颈处的条形码纹身开始播放同一段视频：沈父站在焚化炉前，将XY-07-1998的注射器刺入某个婴儿的延髓。视频的最后一帧画面被放大时，沈知意看见婴儿胸口烙着的根本不是紫藤花胎记，而是倒写的XY-07。

沈知意将XY-07-1998的药液注射进自己的左手静脉。

预想的意识模糊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记忆如玻璃碎片般倒带——她看见1997年的自己正在被推进产房，而产床脚轮上的编号被改写为XY-07；1998年的暴雨夜，护士推着药车进入产房，药车抽屉里的XY-07-018被调包为XY-07-1998；第十七次轮回的马路上，她驾驶的车撞向护栏前，副驾座下压着的药瓶标签正在融解......

这才是真正的循环起点......

林雾的声音从血管深处传来，她的意识已与镇定剂完全融合。当沈知意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抓向心口，胸口的紫色晶核裂开，露出内部旋转的XY-07配方表——表上的数字不是剂量浓度，而是18次轮回死亡时刻的精确到秒的时间戳。

实验室的主控屏突然亮起，播放着沈父二十年前录制的视频：XY-07的真正作用不是消除记忆，是将记忆编码为生物电能。当18次轮回的死亡时刻达成完美共振时......视频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林雾被绑在实验台上的画面——她的脊椎被插入电极，而电极连接的主机正在计算：观测者记忆清零进度99.99%。

沈知意砍断与主机相连的电缆，实验室瞬间陷入黑暗。

应急灯亮起的刹那，她看见冷藏柜里所有样品的条形码同时亮起，组成巨大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