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从掌心逼出黑血，血珠悬浮空中形成全息投影。那是沈氏集团地下十八层的平面图，密密麻麻的培养舱标注着01号-18号，而最中央的舱体空置着，舱门蚀刻着林雾与沈知意重叠的脸。投影突然扭曲，所有舱门同时开启，走出的却只有她们两人，在走廊里循环往复直到化作数据粉尘。

悬浮双螺旋突然暴涨，将两人拽入记忆迷宫。

走廊两侧的玻璃展柜里，陈列着她们不同年龄段的遗体：七岁溺毙在浴缸里的沈知意，死因标着急性溶血；十二岁坠楼身亡的林雾，脊椎骨被注射器刺穿；最惊悚的是成年的展柜——两副完全相同的骸骨纠缠着躺在同一个解剖皿中，耻骨位置刻着相同的钢印：XY-07实验体终极融合失败品。

我们是被设计互相吞噬的病毒。

林雾的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虹膜闪过二进制代码。她扯开衬衫，胸腔内嵌着半透明容器，泡着的不是心脏而是微型紫藤花园。花叶间游动着纳米级机械虫，正啃食着某种蓝色菌丝——那是沈父标记为记忆清除剂二代的致命制剂。

沈知意突然头痛欲裂，胎记上的螺旋逆向旋转，剥离出更多记忆：产房里被调换的不只是婴儿，还有母亲与继母的身份户籍；暴雨夜车祸不是意外，而是沈父启动的清除程序，用超频震动让她们的大脑灰质剥离；最致命的是——每次轮回死亡时，她们破碎的意识都会被上传到同一个量子硬盘，成为喂养噬菌体的养料。

当沈知意即将崩溃时，锁骨胎记突然迸发猩红光芒。

与林雾的蓝光碰撞的刹那，双螺旋发生恐怖变异：两条链缠绕着挣脱体表，穿透天花板直冲云霄，在暴雨中凝结成实体巨塔。沈知意惊觉塔身竟由无数对双生骸骨堆砌，每对骸骨的面容都在快速更迭，最终定格成她和林雾的脸。

这是我们的原初形态。

林雾的声音不再属于人类频率，塔顶传来空灵回响。双螺旋巨塔顶端垂下两道光束，分别笼罩她们。沈知意看见光束中浮现实验室监控画面：沈父站在全息投影前，面前悬浮着18个不同版本的07号胚胎，而他正在输入最终融合指令——将两人意识彻底合并为单一实体。

他要的不是实验样本，是完美存储器！

林雾突然痛苦跪地，胎记渗出带数字的血珠。那些血红数字排列成二进制代码，翻译后竟是：记忆保险库启动密钥：双生体死亡时刻。沈知意终于明白恐怖真相——沈父真正目的是在她们第18次轮回死亡时，将意识压缩成量子比特，永远囚禁在实验室主控系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