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秒。
“等一下!”金戈忽然扯住他的袖口,牟咖的腕表上,细密的水珠正沿着表带滑落,“你是刚从哪儿过来的?”
牟咖冷笑一声甩开他,白大褂在雨幕里,飘成一片鬼魅的白。
黄琳一下子想起上周的教研会上,牟咖腕间的那一道淤青,形状竟与余匕办公桌抽屉的锁扣吻合!
雨势愈发凶猛,办公室外的海风卷着雨丝横冲直撞。金戈站在窗前,指节叩击着玻璃,发出清脆的响声。黄琳裹着他的西服外套,袖口还残留着折纸船的褶痕。
她突然打开手机备忘录,一行刚输入的文字在屏幕上跳跃:“余氏兄弟可能还有帮凶!”
“看!”金戈指向前方,滨海镇港口的方向,仓库的铁皮屋顶在闪电中忽明忽暗。
黄琳顺着他的指向望去,仓库外的路灯杆上,正悬着一个被暴雨击打得摇摇欲坠的监控摄像头,镜头正对着仓库门口!
他们踩着积水冲向港口,海浪拍打着防潮海堤,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仓库的铁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的冷白光,在雨幕里拉出长线。黄琳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堆成小山的纸箱,上面印着“厦夂二中实验室设备”的字样,被雨水冲刷得斑驳陆离。
余弼突然从阴影里窜出,工装裤腿上沾着的油污,在手电筒光里泛着冷光。他手中的扳手,在空中划出银色弧线,黄琳只觉手腕一疼,手电筒“哐当”落地!金戈猛地推开她,后背却撞上身后的铁货架,铁皮哗啦啦作响!
“二十年前,我偷拿实验经费给母亲治病!”余弼的声音在雨声里闷闷的,像从地底传来的回音,“哥哥替我顶罪,被学校开除,后来靠捡破烂供我读完大学!”
余弼的工装口袋里,半截U盘在昏暗的光里闪着冷光。
金戈当即扯开衬衫领口,那里别着一个微型扩音器,扩音器里传来余匕在警车里的声音:“其实,我早就该明白,纸船折得再结实,也挡不住潮水!但是,总有人愿意陪着它一起漂流!”
余弼手中的扳手忽然滑落,在水泥地面上砸出星点火花!
远处传来的警笛声,像一把利刃划破雨幕!余弼急忙冲向仓库后门,黄琳眼明手快,一把拽住余弼的衣角!
她将金戈送给她的贝壳胸针,塞进他的掌心:“这个,是学生们捡的海螺,据说每个海螺里都住着一个守护灵。”
余弼的手腕内侧,纹着一只微小的折纸船,在雨水淋湿的皮肤上游动。
当警察冲进仓库时,余弼正站在那堆旧设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