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永远触不可及。
夜风卷着沙尘扑面而来,他抬手抹了把脸,掌心沾满细碎的沙粒。
马队继续前行,很快被巡逻的士兵拦下。
当看清来人腰间的龙纹玉佩时,士兵们齐刷刷跪了一地:“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胤礽虚弱地挥挥手,“大阿哥在何处?”
“回太子爷,大阿哥在西营练兵,奴才这就去通传!”
胤礽摇摇头:“不必惊动旁人,带路便是。”
暮色苍茫里,太子殿下未束的长发被朔风拂起,几缕青丝掠过瓷白的脸颊。
他裹着雪色大氅,整个人像是用新雪堆出来的。
最惊心的是那双眼。
明明虚弱得连握缰绳的指尖都在轻颤,可那双点漆般的眸子望过来时,却清凌凌映着天光,像塞外终年不化的雪山顶上,最纯净的那一泓冰泉。
“殿、殿下......”为首的士兵结结巴巴应着。
他们这些粗人不懂什么诗词歌赋,此刻脑海里却莫名冒出戏文里的唱词——
【原来真有人,是拿月光做的骨,拿冰玉雕的魂】
直到胤礽的坐骑已行出十余步,几个年轻士兵还在发呆。
有人偷偷用胳膊肘撞同伴:“喂,你方才......是不是同手同脚走路了?”
被戳破的士兵涨红了脸,反手捶了同伴一拳:“胡说什么!你不也是?刚才给殿下牵马的时候,手抖得跟筛糠似的!”
几个年轻士兵顿时笑作一团,方才面对储君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其中年纪最小的那个揉着笑出泪花的眼睛,轻声道:“其实...我从前就在想,太子殿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家忽然安静下来。
“还记得十几年前京郊闹天花。”小兵攥紧缰绳,声音有些发颤,“要不是殿下提前三个月就让太医院备好了种痘的方子,我娘和妹妹恐怕就...”
他说到一半哽住了,狠狠抹了把脸。
旁边络腮胡的士兵重重拍他肩膀:“巧了!俺家那小子也是托了殿下的福!”
他掰着粗糙的手指头数,“建义仓、减徭役、改良农具...俺们村现在家家户户都供着太子长生牌位呢!”
“还有修黄河堤坝的事!”另一个精瘦的士兵激动地插话,“我老家在开封,那年汛期前殿下亲自督查工程,发现有个狗官偷工减料...”
他模仿着胤礽当时的神情,板起脸压低嗓音:“‘这堤坝若溃,淹的是千万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