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风卷着黄沙呼啸而过,吞没了男人压抑的哽咽。
*
胤禔终究还是年轻了。
京城的暗流,远比漠北的风沙更难防备。
三日后,一封密信混在军报中送进了兵部。
不到半日,“圣躬违和”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从六部衙门飞遍整个京城。
“听说皇上在漠北病重...”
“太子殿下今早脸色难看得很...”
“若是龙驭宾天...”
流言如野火般蔓延时,胤礽刚安排好应对之策,便匆匆赶往慈宁宫。
“乌库玛嬷,皇玛嬷...”他刚踏入殿门,声音便哽住了。
太皇太后正倚在暖炕上剥松子,见他来了,笑着招手:“保成来得正好,刚给你留了碗杏仁酪。”
皇太后则拉着他坐下,温暖的手掌覆在他冰凉指尖上:“好孩子,别怕。”
胤礽怔住。他分明还未开口,两位长辈却已洞悉一切。
“去吧。”太皇太后拍拍他手背,“外头那些混账东西,还等着咱们太子殿下收拾呢。”
直到退出殿外,小狐狸才从梁上跳下来,神秘兮兮地扒住胤礽的衣摆:“宿主,我昨晚干了一件大事!”
它毛茸茸的尾巴尖儿得意地翘起来:“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白日里就察觉不对,夜里我借着长生天的名义入了她们的梦——”
小狐狸人立而起,爪子比划着:“我化作白鹿,踏着星河对太皇太后说:‘金龙虽有微恙,然天命所钟,不日将腾云归来。’”
随后一个跃起跳到了胤礽肩上:“对着皇太后时,我化作仙鹤,衔着灵芝道:‘凤鸣朝阳,紫气东来,皆是吉兆。’”
胤礽心头一震,终于明白方才殿内两位长辈那般从容的缘由。
他屈指轻弹狐狸脑门:“你倒是会编。”
小狐狸蹭着他掌心耍赖:“才不是编呢!!”
胤礽故作无奈地扶额摇头:“好好好,是孤错了。”说着从袖中变戏法似的掏出个油纸包,“赔罪的芙蓉酥,要不要?”
小狐狸眼睛唰地亮了,却还强装矜持:“哼!至少要再加一盅佛跳墙!”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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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到毓庆宫,胤礽击掌三下,宫人们立刻捧着鎏金食盒鱼贯而入。
案几上转眼摆满:
描金盖碗里煨着御膳房特制迷你佛跳墙
青玉碟盛着雪山梅子冻,剔透如红宝石
最夸张的是那个七层点心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