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御史中丞孙铭即将抵达临塞城的消息,让原本平静的军营泛起涟漪。
萧远和秦武心知肚明,这哪里是例行巡查和慰问,分明是京城之手,要试探底线,寻找打压借口。
“孙铭素以严苛著称,任何不合规矩之处,在他眼中都会被无限放大。”萧远忧心忡忡,来回踱步,“他此次前来,必定是带着钟家和钟横的意图,想要找出我们‘拥兵自重’、‘贪墨军资’的罪证。”
秦武坐在案前,神色平静,手指有节奏地轻叩桌面:“他们要找证据,那我们就给他们看‘证据’。不过,这证据是什么,得由我们说了算。”
接下来的几日,临塞城军营进入了最高戒备状态,但并非是刀光剑影的紧张,而是一种刻意营造的“氛围”。
秦武召集张猛、吴云山、徐果儿、秦冲等核心将领,详细布置了应对钦差的策略。
“张猛,军中操练按原计划进行,甚至加码,但务必做到令行禁止,队列如一,不给他们挑剔军纪的借口。”
“吴云山、徐果儿,营房内务严整,兵甲擦亮,布置力求简朴。”秦武继续布置,“士卒衣衫做旧,露出边军的艰苦。与钦差接触,……就‘不小心’说漏嘴些。”
张猛皱眉:“秦将军,这会不会弄巧成拙?若是让钦差误以为我们治军不力、粮草不足,反而给了他们借口。”
“不会。”秦武摇头,解释道,“孙铭严苛但不蠢。他会看事实。精锐纪律是事实。物资紧缺是常态。适当暗示朝廷投入不足,或被截留。”
“将军是说,暗示朝廷拨款不足,或被截留?”吴云山心领神会。
“聪明。”秦武赞许,“让那些京城来的大人去猜。刘三,那些关于钟家和钟横在北疆的‘旧事’,也该拿出来晒晒太阳了。”
刘三笑应:“将军放心,保证绘声绘色。”
秦武又对萧远说道:“萧帅,届时您是老将身份,为国戎马一生,尽显忠诚落魄。我则扮演一个初出茅庐,恭敬务实的边将。所有缴获战利品,除了极少数精锐装备,大部分以‘悉数归公’名义呈给钦差。”
萧远捋须沉吟,最终点头:“好,就依你所言。那些钟家和钟横藏不住的战功,我们便大方呈上。至于他们意图诬陷的罪名,我们也自有办法应对。”
半月后,御史中丞孙铭及其庞大的随从队伍抵达了临塞城。
孙铭面容瘦削,目光锐利,胡须梳理得一丝不苟,整个人透着一股子不苟言笑的古板气息。他穿着官服,下了马车,连看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