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面上喜忧各半。
喜的是自己的长孙即将出世,忧的是他是由方寻雁的腹中生出来的。
她生的,又岂会如自己的意,说不准又是个筹码,好叫她拿捏住,来算计自己的筹码。
方寻雁看出她面上的忌惮,弯着腰凑上前去与她平视,“母亲这是什么表情?不高兴吗?母亲在怕什么?”
“母亲现下的心,是不是和那时我来求母亲救我时的一样?害怕,无措,不知道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方寻雁说的,是先前宫宴上的事。
谢夫人在危难时弃她如敝履,她一直记在心上,惦念至今。
“母亲那时当真好狠的心,不止将我抛下,还要挟我,不许我透露出去半个字。母亲可知当时我是什么心情?”
她眼里是赤裸裸,泼天的恨意,“我真的是绝望极了。那个时候,我觉得天都要塌了,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事要出现在我身上?为什么,我分明是帮了你,你却要来害我?是你先来找我的,不是吗?是你求我帮你的啊!”
方寻雁越说越癫狂,谢夫人在她逼视的眼里撑着身子往后退,嘴里却是半点不饶,“是你自己蠢,这才被我利用,但我没想到你竟那样蠢,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竟然叫她察觉出来。你自己没用,与人何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