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姑娘,认真说,“我永远不会杀你。”
这话无异于给林莺娘递了一颗定心丸,姑娘颠沛流离许久的心终于沉寂下来,再不必惊慌失措。
她躺进谢昀怀里,依附他,听他胸膛起伏连绵。
轻声说,“侯爷,去了金陵,我什么都听你的。”
几日不歇,船很快到金陵。
渡口码头上早聚满了来接的皇城卫,见着自船舱而出的姑娘,带着人立即跪地行礼,齐声赫赫。
“见过成安公主——”
“见过成安公主——”
本该死在成安殿那一场大火里的成安公主回来了。
这事落进缠绵病榻的新帝耳里,却是最后才知晓。
谢昀带着成安公主来见新帝,将她先前被掳出宫的缘由禀明天子,正是先前林莺娘说来搪塞自己的说法。
这缘由编得拙劣,若是有人要细细掰扯,多的是破绽漏洞。
但新帝不愿掰扯。
他现在已顾不上林莺娘了,更何况,先帝已驾崩,自己如今又是这么副苟延残喘的样子。
成安公主是否活着,对他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
但他还是有些恼的。
“爱卿之前告假出行,原是为着这事?”
他恼恨谢昀瞒着他。
自己便是再病重,也是天子,这世上岂有臣子瞒着天子行事的道理,更何况,还是事后才来告知他。
新帝深刻意识到。
——他不敬自己。
但谢昀面上还是恭敬的臣子。
他躬身行礼,回答新帝的问询,“是,微臣此前告假,便是为着此事。只是当时消息不明,微臣恐事情未成,反叫陛下白忧心一场,便未事先禀告陛下。好在,消息是真,如今成安公主已经随臣回宫来见陛下。”
林莺娘在旁边,怯怯向天子行礼,“成安见过陛下。”
她心里其实有滔天骇然。
原先只是听坊间流言,说新帝身子不好,当时以为言过其实。却不想,今日一遭得见,是真的大不好了。
她是见过新帝还是微末时的模样,没想到,这才半年有余,那个萧萧郎君就躺在病榻上,苟延残喘,成了如斯模样。
新帝对着她点点头,嘶哑着声道:“朕与爱卿还有事商议,成安,你随宫人先去偏殿歇息罢。”
林莺娘颔首应下,跟着宫人出去。
殿门缓缓阖上,新帝与谢昀商议的话,是立储君一事。
此事再耽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