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近在咫尺,林莺娘急得不行,临近死亡的恐惧拉扯着,她破口骂,“谢子慎!你就是个混蛋!你说得对,你什么都不如你兄长。若不是你披着侯府公子的名头,谁会在意你!你不止没用,你还蠢!你回头看看是谁要杀你……”
那句“谢昀”还未说出口,山谷里又射来一箭,将被她这一段话砸得晃神的谢子慎射下了马。
林莺娘因被他拉着,也带着一同跌了下来。
两人在地上翻滚,受惊了的马再刹不住,径直跌下了万丈悬崖。
冬日里百草凋零,林莺娘只觉落在地上的时候一阵剧痛,浑身都像碾碎了似的疼。好在跌下来时,谢子慎在下,为她缓冲了些许力气,但她前些日子烫伤的手臂裂开了,稍微一动,便是撕心裂肺的疼。
谢子慎腹部中箭,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林莺娘疼得狠抽了口气,她勉强撑起身子,往山谷遥遥看了过去。
谢昀已经收了弓,他迎风而立,墨青色衣摆肆意翻飞在风中。
林莺娘知道。
那最后一箭,也是他射的。
她再支撑不住,晕厥了过去。
再醒来,是采雁哭哭啼啼在榻边,“姑娘你终于醒了,采雁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榻上的姑娘脸色苍白,人也憔悴,微微一动,浑身撕裂一样的疼,是坠马时受的伤。
林莺娘不敢动了,她虚弱着声,问采雁,“这是哪儿?”
采雁抽噎答,“这是临安的驿馆。”
她们现在在临安城郊的驿馆里。
那场山匪劫掠,已是昨日的事了。
“姑娘你吓死我了。”
采薇哭得眼肿得跟核桃似的。当时场面一度混乱,林莺娘寻不到她,她也寻不着林莺娘。
眼看着身边的随从一个接一个的死在劫匪的刀下,采雁的心里一阵凉。
“我还以为姑娘你也死了,采雁险些跟你一块儿去了。”
采雁当时的情况也紧急。
劫匪的刀就在她眼前不到五公分的距离,好在关键时候叫青山给救了。
现下采雁想起那时都觉着后怕,“若是青山大人再晚一些,我就见不着姑娘了。”
又庆幸,“还好姑娘也叫三公子给救了。三公子真是好人,姑娘负了他,他还一心惦记着姑娘,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姑娘。”
她感动极了,脑海里恨不能现编出一套痴男怨女的话本子来,却全然忽视了自家姑娘眼里咬牙切齿的恨意。
“谢子慎呢?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