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他微微颔首。
昨日里林府寻人的阵仗那样大,满府皆知。
她于是黯淡垂下眸去,“可怜见的,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成了现下这副模样,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贼人,这样胆大。谋财便罢了,还要害命。”
掳走林云瑶的那伙人临走前,将她身上的贵重首饰都搜刮干净了,倒像是寻常谋财的贼人。
只是哪个贼人有这样大的胆子,县丞大人的家眷也敢掳掠。
她想起方才看到的一幕,有心要试探一二,“侯爷不为云瑶妹妹怜惜么?”
谢昀坐去桌边喝茶,抬眸看她,“我怜惜她做甚么?”
他不甚理解。
林莺娘娇声提醒他,“侯爷不是还帮过云瑶妹妹么?”
她还记得那日谢昀为林云瑶出头的事,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她也不能连夜去寻谢昀庇护。
可谢昀显然已全然忘却,他放下茶盏,支手撑着额,不咸不淡出声,“是吗?记不得了。”
他是当真记不得了,这样的小事,他并不放在心里。
他看林莺娘,“林二姑娘上次不是还来找我,要我为你出头么?现下出了这事,已是有人为你出头了,如何还替她怜惜上了?”
林莺娘提裙,也坐去桌边,“那我是想整治她,也没想要她的命呀!”
她说得坦荡,娇俏的面上没有半点心虚。
谢昀不由挑眉,“哦?林二姑娘竟是如此以德报怨之人?”
林莺娘听出他话里的讥讽了,粉靥带霞的脸,嗔他一眼,“那我到底是她姐姐呀!不是侯爷说的么?我为长云瑶妹妹为幼,我总是应当要让着她些的。”
让着林云瑶不假,只是内情并不如她所言。
林莺娘自己便是重生而来,自是极相信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事。
若是将这林云瑶整死了,她去阴司里告自己一状,那可怎么是好?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这林云瑶且得活着,得好好的活着。
如今倒是误打误撞的,正如她意。
那林云瑶现下顶着被毁的脸,每日痛哭流涕,林莺娘光是想想,心里都说不出的畅快。
她原以为是谢昀暗中帮的她。
如今明里暗里敲打一番,再看谢昀的脸色,那叫一个清风正气,朗朗如玉,她顿时心里直犯嘀咕,“难不成是自己多心了,那林云瑶当真是叫寻常贼人给劫掠了去?”
这事总要有个说法,何况是堂堂县丞之女被掳,林崇文也不能轻易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