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用烛台烫?”
谢子慎闻听此话大惊,“烫着哪里了?”
他要细问,林莺娘不肯,又恼着说采雁,“没有的事,三公子别听采雁胡说。”
“哪里没有?”
采雁不服气,径直过去撩起姑娘的袖,白如玉的臂上可不是一道可怖的烫疤,虽是过的时日久了,依旧清晰可见。
这是林莺娘刚进府时,林云瑶烫的。
那时她的性子更娇纵,母亲将将离世,父亲就不知从哪儿带了个女人回来,还有一个比她大些的姑娘。
父亲让她唤那人“姐姐”。
“什么姐姐?我没有姐姐!”林云瑶大吼。
她看不上姜氏,更看不上林莺娘。又兼这个时候林崇文因着心里愧疚,对姜氏母女诸多补偿,反倒冷落了她这个嫡亲的女儿,她越发怨恨。
那一盏烛台原是对着林莺娘脸上去的,林莺娘抬手挡了一下,那滚烫的烛油便烫到了她的手臂上,顷刻间就燎起了好大一片。
后来大夫来瞧。
到底是起了泡,留了疤。
林莺娘本就生得白,这些年在林府里也是养尊处优,皮肤愈加娇嫩,倒显得那疤格外可怖,如白璧染瑕。
现下那烫疤落在谢子慎眼里,更是坐实了林云霜的罪。
“实在可恶!”
他是饱读诗书的君子,说不出更难听的话,只是咬牙切齿之深,可见他的愤怒,“三姑娘怎能如此待你?你们不是亲姊妹吗?”
林莺娘默默将衣袖落下,好看的眉眼黯淡下来,“莺娘不过是姨娘生的庶女,嫡庶有别,受些委屈也不算什么的。”
“莺娘。”
谢子慎当真是心疼极了,也顾不得旁边还有采雁在,伸手就轻轻将林莺娘揽进了怀里。
他许下誓,“莺娘放心,以后有子慎在,一定不会再让莺娘受这些委屈。”
他全然忘了,方才他就在,心上人还是被迫向泼了她烛油的始作俑者低头。
林莺娘记着。
她在他怀里轻轻点头,“莺娘相信三公子。”
月上柳梢头,林莺娘破天荒的,头一遭做了芙蓉糕去客院见谢昀。
“林二姑娘有心了。”
案桌后查看公文的郎君看着面前的芙蓉糕,疏风朗月的眉眼沉在明灭烛光里,神色难辩。
只语气仍旧生疏有礼,“不知林二姑娘今日来找我,是有何事?”
想必不会是如她所言,见他公事繁多,特地好心送来芙蓉糕,慰藉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