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儿当初,是你出的手!”
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哪怕从始至终,都没有丝毫证据。
定定地看着镜中的不掩苍白的面容,皇后唇角不由露出些许苦涩。
是啊,皇家人,纵使没有证据又如何呢?
怀疑,本身就是原罪。
有动手的能力,更加是罪中之罪。
再是天衣无缝的手段布局又如何,亦比不得一国之君的权势相压。
就像她,明明名声,能力,手段皆在那人之上,然而无论闺中,亦或旁的,始终比不过那人一星半点儿。
纵使家族一朝倾覆,沦为罪臣之女,也可以轻而易举将她的骄傲击落的溃不成军……
许清玥,再次念出这个曾让她又念又恨的名字,哪怕时隔许久,亦能在心头激起一丝密密麻麻的酸痛。
良久,皇后方才找出自个儿的声音:
“既然陛下您已经肯定,那么事到如今再问,又有什么意义呢?”
“为什么?”
“玥儿她同你自幼相识,素来待你如亲姐般亲厚,哪怕后来你进了门儿,亦无一丝僭越。因你多年无子,生怕你心中不安,更是特意求朕,将生母早逝的老二养在你身下……”
不大的内室内,明德帝声音不觉已经带上了沉沉的愠怒,最后更是几乎咬着牙道:
“如此种种,皇后,她可有分毫对不住你?”
回答他的是眼前之人骤然的低笑声:“呵!”
“是,陛下你说的不错,她是没有对不住我的!可是!”只听眼前女子的声音骤然高了起来: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一个天大的错误!”
盯着眼前人赤红的双眸,皇后突然轻笑一声:
“是,她天真良善是不错,待我从无不是亦是不假,可那又如何呢?”
“皇后之位,从来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试问陛下,难道臣妾就该将自个儿的地位,未来的一切,甚至家族全都寄托在旁人的良善之上?”
“自打得知她怀有身孕,陛下怕是你自己都不晓得你当时的表情有多么欣喜若狂……初初登基,帝位尚还不稳便想迫不及待将一全家获罪的罪臣之女扶上贵妃宝座!”
“陛下啊陛下,如此种种,你叫臣妾如何能安?”
皇后复又低声笑了起来:
“养子哈~于你们男子来讲,一旦有了心爱之人所生的子嗣,旁人的孩子算的了什么!怕是连路边的野草尚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