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的信件送来时,已是元月二日凌晨。
孟津渡,军营。
孟津渡的朔风裹着黄河冰碴,将牛皮帐幔拍打得猎猎作响。
营帐里,羊皮褥子铺在紫檀木案下,仍挡不住地底渗出的寒气。
洪承畴刚刚起床,穿着棉衣,披着貂裘,端坐在交椅上,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紫檀木案几,案头堆积的军报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一份情报摆在案几上摊开,上面记录着高迎祥,李自成等部这段时间在山西南部的动向。
自圣教北伐以来,山西各部的义军纷纷向南部集结,给朝廷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如果不是洪承畴带领军队自陕西赶来支援,就以山西本地的军队,早就被义军给凿穿了。
但随着洪承畴的到来,义军行动变得更加隐秘谨慎,深刻发挥游击战的精髓。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主打一个灵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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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洪承畴思量之际,营帐的门帘被从外面掀开,而后五六位身着棉甲的将军纷纷走了进来。
为首者正是立功颇多的曹文诏。
他头戴铁盔,盔顶红缨似火。深陷的双眼锐利如鹰,黝黑粗糙的脸上,一道狰狞疤痕从眼角蜿蜒而下,更添几分威严。
“末将拜见总督大人。”
众人来到营帐,纷纷躬身拜道。
他们的声音将洪承畴从思绪中惊醒。
洪承畴微微抬首,看向众人。
他的目光自众人身上扫过,摆了摆手道:“都坐下吧。”
说完,洪承畴从众多文书中抽出福王的来信,道:“这是福王传来的消息,诸位看一看吧。”
亲兵捧着文书送到诸位将领面前。
众人凑到一起,观看来自福王的消息。
当看到上面的内容,众人无不变了神色。
“嘶,这妖人竟然已经举兵二十万!”
“大半个月前,妖人自南阳出发不过十万人,而今仅仅过去不到一个月,竟然又多了十万人。”
“若是再让妖人这么发展下去,这仗可就难打了。”
“是啊,妖人的发展速度太快,还好咱们封锁了山西乱党南下的道路,否则让山西的乱党和南阳的魔教妖人汇合,岂不是要翻天覆地。”
“咦,福王竟然想要让我们以流民消耗魔教妖人的实力。”
“嗯,福王这计划,倒是有些意思。”
“不错,魔教妖人想要将流民转化,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