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把事情想通了。
“真是老糊涂了……”
丁辞苦笑着摇了摇脑袋,心底满是酸涩,低声道:
“师弟,委屈你了。”
风,轻轻把这句话带走,带去了鹿山的山林湖水间,除去这两位师兄弟,再无一人听见。
“认罪,便伏诛。”
张簇抽出了腰间长剑,扔到了丁辞面前。
丁辞笑着,捡起了那柄长剑,眼里满是怀念。
这柄剑,是他二十三年前用的自己攒的所有银钱,请藏雨剑庄陆老庄主打造的,是他送给张簇的出师礼。
据说,张簇跟着陛下,用这把剑在北边杀了不少蛮子,这才凭军功封的洛州城副总兵。
“掌门……”
“师伯!”
“师叔祖——”
身后,有弟子忍受不住,纷纷开口道。
丁辞手上握着这柄剑,缓缓转过了身子,看向了身后的弟子们。
“莫要怨恨朝廷,莫要怨恨总督,莫要怨恨……张总兵。
是我错了,差点连累了你们。
总督仁慈,让我鹿山剑派传承留了下来,只判我一人,这是情分,也是恩赐。
日后,好好习武,行侠仗义也好,报效朝廷也好,牢记自己的出身,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剑客。”
说罢,丁辞转过身子,苍老的身躯上,衣袍轻扬。
他最后看了张簇一眼,随后抬起了那柄剑,眼睛看向了鹿山的蓝天。
剑,在脖颈上抹过,
天地间,剑客的血高高扬起。
苍老的身躯,倒在了地上。
鹿山剑派的弟子们哭泣着,呜咽着,跪伏于地。
鹿山的三师叔默默上前,将丁辞的尸体背在了身上。
他看向高高坐在战马上的张簇,平静问道:“大师兄的尸身,可否由我们自己收殓?”
张簇轻轻点了点头。
他抬了抬手,调转了马头,马蹄轻抬,在千余士卒的战阵中穿过。
没再多看一眼这座鹿山。
洛州城士卒随着他们的副总兵离开了这座门派。
自此,江湖再无第五大门派。
……
“丁辞是个真正的江湖人,他重感情,讲传承,对门派每一个人都有着深厚的情感。
可他不是一个聪明人。”
一行车队慢慢在官道上行进着。
黑楠木马车内,
李泽岳叹息着,对面前的杨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