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
现实的床榻上,熟睡的申鹤无意识地攥住凌岳的衣襟。
那些未能送出的嫁衣,那些戛然而止的承诺,都化作她眉间化不开的霜雪。
凌岳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在心底立誓。
这次,绝不会再让怀中之人的希望落空。
油灯将熄未熄的微光里,悲伤如潮水漫过幼小的申鹤。
娘亲枯瘦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红绳在指间缠绕成最后的祝福。
“霜重……压不弯……”娘亲的声音像一缕将散的烟,却执拗地吟唱着,“红绳缚的……脊梁……”
鲜血在帕子上洇开暗红的花,又被悄悄藏进袖笼。
申鹤的小脸贴在娘亲心口,听着那越来越微弱的心跳。
“待你执起……匕首那日……”娘亲突然用力抱紧女儿。
仿佛要把所有未尽的温柔都揉进这个拥抱,“便知……璃月万家灯火……”
她的手指突然僵在申鹤眉间,那里还皱着小小的愁绪。
最后一丝体温化作泪水,滴落在女儿额间,像碎了的月光。
“总有一盏……”
“是娘亲……”
翌日,晨光渗进窗棂时,申鹤在刺骨的寒意中惊醒。
指尖触到的不再是娘亲温暖的掌心,而是凝着霜雪的枯枝。
她猛地缩回手,小小的身躯剧烈颤抖起来。
“娘亲……?”
哭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没有熟悉的轻哄回应。
往日总会为她拭泪的手指,如今僵冷地垂在榻边。
总唱着童谣的唇,覆着一层青白的霜。
凌岳的吻轻轻落在她额间,温暖的金光如春风化雪。
申鹤恍惚看见那个黑夜,油灯熄灭后。
娘亲最后的气息化作一个轻若蝶翼的吻,藏进她眉心的褶皱里。
“你娘亲……”凌岳抚过她雪白的长发,“把月光编进了你的魂魄。”
床榻上,申鹤无意识地攥紧凌岳的衣襟。
“嗯!”
“我知道!”
“岳,你能抱抱我吗?我怕冷!”
黑暗笼罩,月华斑驳的散入房间,依稀可见申鹤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模样。
“好!”
闻言,凌岳将她狠狠的抱在怀中,用着身上的热气,为她驱散幼时积攒的每一寸寒冷。
那些无人回应的哭喊,终究在若干年后,等来了应答的回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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