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后冷笑道:“思范,大人在世时曾说,对于猎物来说,大抵猎人活着,就是一种罪过。而对于猎人来说,罪过只在于还不够强大。”
“我不相信他们能够做到什么。我已经等不及了,与其在这里与他们空耗精神,不如就让他们动起来,把监视的人都撤了,去监视齐王、成都王,不外乎就是这些人罢了,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能做些什么。”
“要不要再等等?”贾模并不赞同皇后的决定,他说:“或许我们可以等等赵王的消息,孙秀是个机灵的人,或许他能探听到什么消息。”
“不要相信这种小人。”皇后仍旧果断地拒绝了,一想起孙秀在关中引起大乱,最终导致后党被群起讨伐,皇后对孙秀就充满了仇恨,若非看在他进献钱财还算勤奋,算是一条有用的走狗,她早就诛杀了这只丑陋无比的老鼠。
她评价道:“这种小人或许可以锦上添花,但不可能雪中送炭,更不可能做成什么大事。”
说到这里,皇后有些意兴阑珊,对贾模说:“思范,你的那个钓鱼的计策也无甚用处。照我说,河北当下闹了乱子,可见还是放松不得,出镇河北的下一任人选,还是早些定下。呵,只要我们握住河北、关中这两个重镇,这个逆子就算拉拢了再多人,又能如何?总归是提头来见!”
贾模听得有些心寒,他想:皇后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了。
这些年来,贾模与皇后常有分歧。对于皇后的种种暴行,贾模并不阻止,但在他看来,政治是妥协的艺术,想要长久地把握权力,退让是必不可少的。
既然对手已经亮剑,也就成了众矢之的,这时明退暗窥,等待对方在得胜中犯错才是正道。怎么能想着直接刀兵相见?一旦矛盾爆发到这种地步,朝廷的权威也就丧失了,大乱也就不遥远了。
但这些话,他却不能直白地说出来。
因为皇后归根到底还是女人,女人被情绪左右的时候,是不会和人讲道理的。所以他只能暂且忍让,等待皇后从情绪中走出来,再换一种话术进行进言。
此时此刻,贾模只能暂且告退了。
等贾模走后,皇后也感到自己有些失态。但只要一静下来,想起司马允质疑时的场景,她就会产生浓重的杀意。
但与表现出来的趾高气扬不同,这杀气并非来自于她胜券在握,而是本能告诉皇后,她似乎是弱势的一方,这让皇后感到恐惧,恐惧才会产生杀意。
皇后一生中最自豪的就是,她与普通的女子不同,虽然面貌并不美丽,但她拥有男人所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