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朝·奉天殿

奉天殿内，朱元璋手中的朱笔“啪”地一声折断，墨汁溅在明黄色龙袍上晕开一片暗红，如同未干的血迹。

他死死盯着天空中那幅可怖的画面——他最疼爱的四子朱棣，身披染血铠甲，手持三尺青锋，踏过南京城的残垣断壁。朱棣战靴碾过一面残破的“明”字旗帜，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血脚印。

“陛下！”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带着数十名铁甲侍卫冲进大殿，刀剑出鞘的寒光将殿内照得忽明忽暗。

“天象有异，请陛下暂避！”毛骧的声音因惊恐而变调。

朱元璋却像一尊石像般纹丝不动，只有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在微微颤抖。

光幕中的画面仍在继续：皇宫燃起冲天大火，火舌舔舐着奉天殿的金漆匾额，浓烟中隐约可见一个着明黄龙袍的年轻身影在烈焰中挣扎，那身影踉跄着扑向殿柱，却最终被倒塌的横梁吞没。

【建文四年六月十三日，燕王朱棣攻破南京金川门，建文帝朱允炆自焚于宫中，时年二十六岁】

“允炆……”朱元璋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这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压出来的。他想起去年冬至，那个总是安静跟在自己身后读书的孙儿，捧着《贞观政要》向他请教治国之道时温润如玉的模样。与此刻光幕中在火海里扭曲的身影判若两人。

画面突然一转，金銮殿上，头戴十二旒冕的朱棣接过传国玉玺，冕旒的玉珠在他阴沉的脸上投下细碎阴影。

文武百官战战兢兢跪伏在地，有几个老臣的官服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旁白声如寒铁相击：

【朱棣即位，改元永乐，诛杀方孝孺十族，共计八百七十三人。】

“十族？”朱元璋猛地转身，龙袍带起一阵劲风，腰间玉佩撞在鎏金椅角上发出清脆裂响。

“朕只听说过诛九族，这畜生竟敢……”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光幕上正展示着雨花台刑场的画面——从白发苍苍的老者到襁褓中的婴儿，男女老幼像牲畜般被铁链拴成一串。刽子手的鬼头刀已经卷刃，血槽里凝固着黑红的血块。

“砰！”朱元璋一拳砸在龙案上，紫檀木案角应声而断，飞溅的木屑在他手背上划出几道血痕。

“来人！立刻传旨，削去燕王爵位，着北镇抚司即刻押解进京！若敢反抗……”他咬肌绷紧，“格杀勿论！”

大殿内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突然，光幕画面如水波荡漾，渐渐显现出另一幅景象——永乐朝的乾清宫前，身着十二章纹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