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娘对着菱花镜哀叹,经年累月淬炼的谨慎。江湖讨生活的人都懂,银钱是胆魄也是催命符。
荷包太瘪寸步难行,太鼓则易招来豺狼。她的素绢荷包里永远只装着够三日食宿的散碎银钱,而真正保命的底牌,是戴在耳朵上的翡翠耳坠。
这对冰种翡翠雕成水滴状,水头清透却不带丝毫荧光,搁在当铺里顶多换五十大洋,贵在轻巧便携,即便被人发现也不过当作寻常妇人的嫁妆,反而让觊觎者掉以轻心。
柳三娘咬着后槽牙,心里盘算着:进城时把包裹里的银镯银钗都熔了,连那头青驴也贱卖了,加上几个死鬼身上的,赁下这个后罩房。如今钱匣子眼看就要见底,这才不得不在夜里偷偷典当玉佩。谁承想这地界的混账这般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