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彻底离开枫丹之前，凌越的身影最后一次出现在了沫芒宫，那维莱特的办公室窗外。

他并未敲门，也未通报，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目光似乎随意地扫过下方那座正在焕发生机的城市。

但那维莱特几乎在他出现的瞬间，便已有所感应。这位新晋的、力量与心境都已臻至圆满的水龙王，立刻放下了手中关于重建法案的文书，快步来到窗前，对着窗外的身影，恭敬地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古老礼节。

“先生，您要启程了吗？”那维莱特的声音沉稳而尊敬，其中蕴含的感激与敬畏，已无需言语赘述。

凌越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那维莱特深吸一口气，再次躬身：“先生对枫丹的再造之恩，那维莱特永世不忘。此后，定当谨遵先生所指引的‘平衡’之道，竭力守护此方水土，维系法则之序，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的语气无比郑重，充满了决心。这不仅仅是一句承诺，更是他身为水龙王，在寻找到真正道路后，所立下的根本誓言。

凌越看着眼前这位已经褪去了审判官的冷硬、展露出几分属于古龙的沉稳与包容气息的水龙王，似乎……对他这段时间的成长还算满意？

他那淡漠的目光在那维莱特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了。声音依旧平淡，却仿佛蕴含着某种直指核心的力量：

“水无常形，法无定法。”

简简单单八个字，却让那维莱特心头剧震！他瞬间明白了其中蕴含的深意——平衡并非僵化的公式，法则亦非一成不变的条文，真正的守护，需要因时而变，顺势而为，不可拘泥于形式！

这正是对他未来执政道路上，最关键、也最及时的提醒！

凌越似乎并不在意那维莱特的领悟，继续用那古井无波的语调说道：“汝已得龙之权柄，亦明平衡之理，然，道途漫漫，上下求索，方能窥其万一。”

“平衡非静止，乃流动之态。于奔涌洪流中掌舵，远比在平静湖面划桨更需智慧。”

“守护亦非禁锢，乃顺势而为。疏通河道，远胜于筑高堤坝。放任生机，或比强加秩序更近于‘道’。”

“汝之道，尚远。好自为之。”

说完这几句仿佛提纲挈领、又蕴含着无尽深意的话语，凌越的身影便开始如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缓缓变淡，仿佛要融入空气之中。

那维莱特再一次深深地躬下了身，脊背弯成一道谦恭的弧线。他的目光追随着那渐渐远去、直至完全消散的身影，哪怕最后一丝轮廓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