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丹廷，塞洛海原新修复的露天咖啡座。

芙宁娜选了一个能看到远处歌剧院轮廓，又能感受市井人流的位置坐下。她不再像过去那样需要成为人群的焦点，反而更喜欢像现在这样，安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面前是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和她那本已经写了大半的《芙宁娜观察日记》。

她看着不远处，一群孩子正在追逐着梅洛彼得堡出品的最新款玩具发条狗，笑闹声清脆悦耳。一对年轻的夫妇推着婴儿车慢慢走过，脸上洋溢着平和幸福的笑容。几个穿着工匠服的男人聚在一起，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兴奋地讨论着某个新建筑的结构图纸……

这些平凡而真实的画面，在过去的五百年里，她或许也曾“看到”，但从未真正“看见”。那时的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表演”上，集中在如何扮演一个合格的、能够迷惑所有人的“水神”上。这些凡人的喜怒哀乐，在她眼中不过是舞台剧的背景板，模糊而遥远。

但现在，当她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和重担，以一个普通女孩的视角重新审视这一切时，她才发现，原来这些平凡的瞬间，竟然蕴含着如此动人的力量。

她拿起笔，在日记本上继续写着：

“……第不知道多少天。枫丹廷的重建速度比想象中要快。那维莱特大人确实很有能力，他提出的很多新政策虽然一开始受到质疑，但现在看来效果都很好。比如那个‘以工代赈’的方案，让很多失去家园的人重新找到了工作和尊严。”

“……今天尝试了‘咖啡公社’新推出的海露花籽松饼，味道……很特别。有点涩，又有点回甘。不像以前宫廷甜点师做的那么精致完美，但……好像更有嚼劲？嗯，或许这就是‘生活’的味道吧。”

“……下午去了德波大饭店附近的画廊，看到一位年轻画家的作品展。他画的不是什么宏大的历史场面，也不是神明的肖像，而是……灾难中互相搀扶的邻居，雨后初晴时屋檐下躲雨的猫咪，还有……孩子们在废墟旁放飞的风筝。画面很简单，却让人感觉……很温暖。”

她写着写着，笔尖不由得顿了顿。她想起了那位已经离开的凌越先生。

如果他也在这里，看到这些画面，会作何感想呢？他那样如同“道”本身的存在，会在意这些渺小人类的悲欢离合吗？

她曾经以为，他帮助枫丹，或许只是觉得这场“戏剧”太无聊，随手改了剧本。但现在，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他点醒那维莱特时所说的“平衡”与“流动”，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