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寒潭·旧梦

寒潭的水比记忆里更冷。

楚忘忧站在潭边，水面映出他苍白的脸。右臂上的蛊纹已经褪到手腕，但掌心那道被青铜簪刺穿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

苏枕雪蹲在岸边，指尖轻触潭水，荡开一圈涟漪。

你确定东西在这下面？

不确定。楚忘忧解下青霜剑递给她，但这是唯一的线索。

苏枕雪没接剑，反而开始解衣带：那就下去看看。

白衣滑落，露出后背狰狞的疤痕——七星刺青虽已消失，但皮肤上仍残留着焦黑的纹路，像一张被烧毁的星图。

楚忘忧别过脸：水太冷，你的伤——

十年前你把我从这潭里捞出来的时候，怎么不嫌冷？她轻笑一声，纵身跃入水中，溅起的浪花打湿了他的靴面。

潭水很快恢复平静。

楚忘忧数着呼吸。三十息、五十息、一百息……水面依然没有动静。他握剑的手渐渐收紧，青筋凸起。

二百息时，他踢掉靴子正要下水，潭心突然冒出一串气泡。苏枕雪破水而出，长发贴在苍白的脸上，手里举着个青鳞密布的匣子。

找到了！她的声音带着回响，但匣子有——

一道黑影从潭底窜出，缠住她的脚踝猛地下拉！

楚忘忧的剑比身体更快。青霜剑刺入潭水的刹那，整座寒潭结起厚厚的冰层。黑影在冰下扭曲变形，最终凝固成一条青铜锁链的形状。

苏枕雪趴在冰面上剧烈咳嗽，青鳞匣滚落一旁，自动弹开——里面是半块玉佩，与他们从文曲身上找到的那块正好能拼成完整圆形。

玉佩中央刻着两个小字：

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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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酒馆·杀机

暮色中的酒馆挂着醉忘忧的招牌。

楚忘忧盯着那块斑驳的木匾，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穗——十年前离山前，苏枕雪编了这对剑穗，说能保平安。

你打算在门口站到天亮？苏枕雪推门而入，湿发已经干了，松松挽在脑后。

酒馆里只有三桌客人。

最角落坐着个戴斗笠的刀客，正在用匕首削苹果。果皮连绵不断垂到地上，像条褪下的蛇皮。

柜台后的老板娘风韵犹存，眼角一颗泪痣。见他们进来，笑着擦了擦酒坛：两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一壶热酒。楚忘忧选了中央的桌子，两碗阳春面。

苏枕雪突然按住他的手：等等。

她的指尖在桌面轻轻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