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写字楼落地窗,许凌把拍卖会目录塞进抽屉时,贺宇正将第三十七份投资意向书摔在桌上。
“隆昌资本要求我们公开冷链配方。”他扯松领带,显示屏蓝光映着下巴的青茬,“刘总把匿名举报信贴满了投资圈论坛。”
许凌用钢笔尖戳着财务报表的亏损栏,墨迹在四千六百万的数字上晕开黑洞。
三天前安插在对手公司的眼线传来消息,刘总正在接触林氏集团的航运总监——那艘在卫星画面里解体的货轮,船尾依稀能看到林氏的火焰徽标。
“约见万晟资本的视频会议改到凌晨一点。”贺宇抓起外套,门框上的电子钟显示22:47,“他们法务部刚发来两百页的尽职调查清单。”
第二周情况更糟。
当赵记者把偷拍的实验室照片刊登在财经头条时,七家签过意向书的机构同时撤回了投资条款清单。
许凌站在实验室防爆玻璃前,看着技术员将第五批样本送进检测仪,仪表盘跳动的红光像催命的倒计时。
转机出现在暴雨最凶猛的午夜。
李总助手的电话打进办公室时,贺宇正在拆解第七版商业计划书。
“明早十点,国贸大厦顶层。”对方背景音里有瓷器轻碰的脆响,“李总想看看你们怎么用四百万赢两个亿的赌局。”
许凌走进会议室时,黑色大理石桌面已摆着三份文件。
李总用鎏金打火机点燃雪茄,烟雾掠过墙上的元代青花瓷盘,“小林上个月告诉我,那艘沉船的保险受益人其实是刘总控股的离岸公司。”
合同最后一页的金额让贺宇瞳孔骤缩。
两千万现金注资,附带李总私人收藏的宋代商船贸易图——羊皮卷上朱砂标注的航线,正穿过他们最新规划的冷链港口。
资金到账当天,十二辆印着“凌宇冷链”标志的货柜车驶入港口。
贺宇亲自监工的广告片里,身穿白大褂的质检员用激光笔划过合金箱壁,画外音是某位院士的论文节选。
当宣传片在纽约时代广场投屏时,刘总公司的官网上还挂着“买十送三”的促销弹窗。
三个月后的行业酒会上,许凌晃着香槟杯,看刘总的助理在甜品台前来回踱步。
对方公司三天前被曝出拖欠供应商货款,而他们最新季度的财报显示,凌宇冷链的客单价飙升了470%。
“林氏集团的代表在二号厅。”贺宇压低声音,西装翻领上别的翡翠胸针闪着幽光。
那是用首笔分红拍